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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月 苏弦_ 98224 字 1个月前

的就可以了。”

这是往昔查案的差役们必记的听记本事。赵君若迅速反应过来,跟着点头出去办了。

燕州的天比京城干净很多,无论在何地,只要仰起头便能见满天星斗。已经到了夏时,夜里隐隐有蛙声阵阵,它们藏进了马蹄与铁甲声里。

这些行商不会久留,既然决定将耳目散出去,她们明日必然也是留不住的了。温明裳熄了灯上床,军中伙夫备的吃食委实是多得高估她们几个,她这会儿虽已过了个把时辰还是没什么睡意,索性再于脑中盘算着揪出刺事人的计划。

虽然急不来,但此事的确要紧着来,只有办妥了这件事才能将三城的布防彻底融进东西战线之中,否则就是将军情调度放到鱼龙混杂之下。铁骑开年的胜仗让大梁看起来占优,但温明裳知道实际情况要远比京城想得复杂,刺事人与四脚蛇的威胁一日不除,出兵都怕深陷泥沼。

她听着窗外的声响翻了个身,屋里点着一小盘安神香,叫意识在思索间慢慢随着清甜的香气沉溺模糊开。

但就是在此时,隐约的鹰唳声蓦地在头顶盘桓。

温明裳蓦地睁开了眼睛。

窗前的黑影扑棱着翅膀。

她彻底清醒了。

海东青挑好了落脚的地方,不满地顶开压着的窗帷,乌黑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床榻上的另一个主人。

温明裳坐起来,想要起身过去帮它打开窗户,却在动作间听见门前吱呀的轻响。

驿站的屋子没有屏风遮挡,这里只是军中修筑的落脚点,除却桌椅床榻几乎再无他物。桌上的灯早就被熄了,只能透过窗外月色勉强视物。

洛清河推门前听见了鹰唳声,本想着过去抓住这家伙让它安静些,没成想刚进来便瞧见了榻上呆坐的温明裳。

眼下已是深夜。

“怎么还不睡?”洛清河推了窗子,把海东青架进来抛到木施上示意它噤声。她身上还披着甲,走到床前蹲下来的时候整个人都好似沉进了暗色里。

温明裳好似才回过神,她伸出手去轻轻碰洛清河的脸,在触及到温热和微湿的汗才确认自己不是在梦中。

“被不速之客扰了清梦啊。”她凑近一点,贴着鼻尖低语,“不是说三日后到樊城?怎么过来了?”

“临时有变,要从这边绕行去西山口。”洛清河看她张开手,本想着甲胄冰凉不好抱她,但对上那双眼睛时还是败下阵来,“路上遇见了驿马,知道你在这儿。”

海东青跟着飞了一路,此刻累得不想计较她丢自己进来这件事,干脆把脑袋埋进了绒羽里。

这话说得可真是太容易拆穿了,街上的巡逻队照旧,哪来的什么大队军马奔袭的声响。要么是人还在后头驻扎,要么就是从岐塞那边过来的。

温明裳闷声笑,没去计较多的,赖在她腿上不肯下来。轻薄的寝衣隐约透着延伸的蝶骨,在小腿晃动间紧贴住了冰凉的铁指。

“下来。”洛清河被她捏着下颌,再开口时声音有点哑,“跑了一晚上,少说得让我把甲给卸了吧?”

温明裳弯着眼瞧她,仗着她怕冷着自己不敢乱动去咬她嘴唇,铁指剐蹭着薄衣,在背后激起令人颤栗的触感。

“你解啊。”她眯着眼睛,露出无辜的模样轻轻说,“我可没拘着你,莫要冤枉我。”

最后半句几近气声。

洛清河微微抽声,她抿起唇,一把将榻前的宽袍掀起罩在了两个人头顶。骤然的暗色让人稍作瑟缩,洛清河借着暗色抬起手将冰凉的铁指贴在了她后颈上,仰起头让方寸间的气息混着夏夜的燥热变得更加湿黏。

温明裳张开手抓不住甲胄,她鬓边浮了汗,像是被夏时的天燥的,又像受不住合掌间舔舐的潮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