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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月 苏弦_ 97257 字 1个月前

坐在马上没动, “可有他人相陪?”

“不曾。”沈宁舟摇头,羽林跟着她下马,此刻人就在正中央,她刚松了口气想接着往下说,便瞧见洛清河松了马辔行到面前。

“洛将军?”

“陛下旨意在先,我自然是要先行入宫的。”洛清河面上也带着疲惫,她勾唇浅笑,像是顺从般说,“沈统领在此久候,也是辛苦。”

沈宁舟张口欲答,却听她话锋一转。

“只是百行孝为先。”洛清河抬眸,“对不住了,沈统领。”话音未落,她扬手一掌拍在踏雪身后,随之一鞭子摔在了周遭的战马足下。

马匹受惊扬蹄嘶鸣,连带着近旁的几个军士都被带倒栽到了地上。踏雪在一片混乱之际扬蹄如利箭一般冲了出去。

沈宁舟暗道不好,她没管手下的人,翻身上马想要追,可刚跑出没两步,身侧便是一下剧烈的冲撞。

羽林的战马不配甲,经不起这样的撞击,顷刻间两方都步伐紊乱。沈宁舟经历稳住坐骑,再抬头时已见洛清河勒马站在她面前。

四境守军,论骑术没人比得上雁翎的铁骑。沈宁舟连她是何时抢的马都没注意到。

“沈统领。”洛清河面上的笑意淡下去,风雨晦暝,她的面容也变得模糊不清,惊雷与天幕撕开一道刺眼的口子,也映亮了将军眉目的霜雪。

沈宁舟又惊又怒,“你……”

新亭的锋刃在大雨瓢泼之前显露,洛清河看着她,诚恳道:“你我皆为人女,还望体恤这等违逆之举,来日我必亲上太极殿,向陛下请罪。”

“而今……”她余光瞥了眼身后,半晌叹息道,“让她去见她母亲一面吧。”

城墙放眼不见天日。战马踏过青石,未受到半点阻拦。

潘彦卓抛下手中的石子,轻声说:“风来了。”

少年回过神看向长街尽头疾驰的人影。

“要去吗?”

“不用。”他垂下眼,“有的事情,一辈子看一次就足够了。”

在他头顶,金翎信鸽冲天而起,飞入九重宫阙。

康乐伯府的对峙仍在继续。

柳文昌错愕地看着温诗尔,似是难以置信般反问:“何意?”

温诗尔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瓷瓶放于桌上,那是柳文昌再熟悉不过的东西。在过去的十余年里他不止一次亲手将此物转交,借以戕害控制自己的亲生女儿。但这东西明明该在几日前三法司彻查府中时被取走当物证了,怎么如今还……

“你们所仰赖的,无非便是一句声名。”温诗尔缓步行至他面前,垂头薄讽道,“从前乃悖逆亲族,其后乃罔顾人伦,到如今便是所谓千古骂名。可是柳文昌,来日遭人唾骂抬不起头的不会是颜儿,是你们。”

柳文昌眼见她迫近,忽觉喉头发紧。

院外禁军的脚步也在逼近,甚至能听见在后院偷听的柳卫被擒下后的警告。

有什么早就脱离了他们的控制。

空置的瓷瓶轻极了,风骤起,茶具骨碌滚了满桌,瓷瓶倾倒,跌落在地摔了个粉碎。

一小块白瓷片飞至他足下,却顷刻染了红。

“你——”柳文昌倏然间瞪大双眼,他猛然抬手抓住面前的妇人,强硬地抬起了那张脸。

满手黏腻,满目的猩红。

“现在,你明白了吗?”

温诗尔仍是笑着,身后禁军惊呼声已起,她抬手拽住柳文昌的衣袖,凑近时像极了情人的呢喃,但每一个字都是刺骨的刀剑。

“自今日起,无人可以其母之罪,以出身为名……系于吾儿。柳文昌,你我二十三年的一子,已了了。”

衣袂随风翻飞,雨珠终于落下,滴落的乌血混在雨水里,在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