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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月 苏弦_ 75148 字 1个月前

洛清河已经勒住了踏雪的马缰。

将军抬起手做了一个握拳的手势,嘶鸣声此起彼伏,战马甩着鬃毛慢慢停了下来。

云玦绕着边缘策马疾奔到她面前,不等喘口气便道:“将军,南边出事了。”

洛清河接过她捧着的那一纸书信,三两下拆去外封看了两眼,登时就皱起了眉。

林笙跟着她一道回来,本是依着惯例作为前哨先行于前,如今听到声响往回跑恰好听见云玦的这句话。她凑近了些,余光瞥见洛清河难得有些复杂的神色。

“出什么事了?”这人真正的喜怒一向不浮于表面,能有这种表情定然不会是小事,想来还可能相当棘手。

“路上不好说,先回去吧。”洛清河将那封驿报草草收好,“云玦也一道,奔波辛苦,回去休息一下。”

“是。”

北境的夏很短,但白日里的日光总是灼人。野草压低了脊背,随着风拂弄开一圈圈的草浪,雪水退去,裸露的河床被烈阳晒得滚烫。

海东青飞回了鹰棚暂避。

石阚业刚从靶场回来,一踏入院子就听见林笙失声的一声喊。

“什么?炸了大堤?!”

他步子微顿,推开门进去正好听见后半句。

“到了这种程度,驿报上还没有要我们去管的意思?”

洛清河卸着刀,摇头道:“没有。”

林笙面色不虞,回头给老将军问了句好才重新回过头:“这不算小事了吧……若是浑水摸鱼,刀就有可能架到脖子上。若这是做出来的一个局,那也太冒险了。”

驿报被摊在了桌案上,石阚业拿起来看了看,沉吟了片刻点头道:“的确冒险。”

洛清河没说话,她解着臂缚,摘去面甲后的鬓发微乱。乌尧的守备重新安置费去了月余,其后近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饶是她也难掩疲惫。

“小笙。”石阚业看出了她的疲累,转头跟林笙道,“这事你急无用,先回去睡一觉,看看你这一趟跑得人都瘦了。”

“老将军……”林笙自然知道他这是有意支开自己,但这话确实在理,先不说这事还没有劳动雁翎,就算是真要动,也轮不到她这个飞星营的主将去。她有些烦躁地抹了把脸,点头道,“知道了,您也劝她去睡一觉吧。”

石阚业冲她笑笑,点头道:“知道了,快去,百里不在,回头小初回来你还得接她的差事。”

洛清河听着这番话,很轻地笑了声。

卸下厚重的铁甲,人都感觉轻了不止一点。她揉了揉脖颈,回头看向老将军喊了句师父。

“换防不易,难为你连口气都没喘匀,回来就出了这种事。”石阚业把驿报放了回去,“论理不该走到此等地步,是怎么一回事?”

“信传不出来,拿到手的只有师父看到的这些。”洛清河拧着眉灌了碗酽茶,“但上头写了事前有所防备,想来她是预料到有此一劫,大堤若是北燕所为,那便是要来个鱼死网破,最后折腾个大乱子给大梁。”

“这是最危险的时候,却也是最适合收网的时机。她向京城要权,为的就是在狼落网前做好不殃及池鱼的准备。大堤虽要紧,但济州到底不是农桑之州,若是准备得当,待到尘埃落定向户部交代的赈灾银两也能说得过去,就是要苦了些百姓遭罪。”

可若暗间不除,那便是溃烂于骨的疮疤。

石阚业道:“这样冒险,却不知会我们……清河,既已知晓,你的命令又该何时下?”

洛清河唇线紧抿着,她张了张口,道:“我……师父问的什么?”

“你在犹豫。你们是北境的定海针,擎天柱,可你们也是人啊。”石阚业叹息着抬手盖在她的发顶,“是人便难免会有牵挂,有软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