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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凌疑向前走了两步,躺倒在了雪地里面。
冰凉的雪灌进他的颈窝,他闭上眼,再睁开时眼底里涌上哀戚和癫狂。
他走了两年路,一个人压抑又痛苦地走了两年路,他走不动了。
付凌疑狼狈地起身,跌跌撞撞回了那破败的庙宇。
石像仍旧静静地居于庙宇中央。
付凌疑无声无息地走进来,周遭的人都已经熟睡,没人发现付凌疑一步一步缓慢地走了进来。
他眷恋地抚着石像的眼角的疤痕,他想要低下头细细亲吻石像的眉目,但还是止住了,最后他只是盯着石像眼角那行如泪滴的疤痕,神情阴郁又疯狂,又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痴。
“我会给你报仇的。”
“你信我,我一定会给你报仇的。”
“所以你等一等我,等我给你报完仇,就去找你。”
“好不好?”
即便粉身碎骨,他也要拉着那些人下地狱!
满室寂静,无人应答。
他扯了扯嘴角,朝神情平静安宁的石像露出一个扭曲的笑。
而后他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离庙宇不远处的村子,有人在打铁花,璀璨的光芒上升又下落,在付凌疑深不见底的乌黑瞳眸里面落下一点火光。
他回过头,亮起的灿烂光芒映照在石像身上。
付凌疑深深看了一眼,然后孤身一人走进了大雪里面。
疯魔
从定襄郡到江南, 付凌疑花了快两个月的时间。
这两个月时间,冰雪消融,草木抽芽。
付凌疑没钱买马, 是徒步走到的江边, 搭了渔民的船横渡至金陵。
金陵富庶, 亭台楼阁修得极其奢靡豪华,达官显贵驾车出行,整座金陵城都泛着纸醉金迷的味道。
付凌疑一身破破烂烂的衣裳,格格不入地出现在这金陵城里面。
肃王府在金陵城中央,偌大的王府占地极广。
因四方混战, 魏璋又住在肃王府里面, 各路藩王对此虎视眈眈,不放过任何一个能杀魏璋嫁祸的机会, 因此肃王府守卫极其森严,连只麻雀都飞不进去。
付凌疑围着肃王府转了一个月, 没有发现能溜进去的破绽。
但他发现了一个白衣琴师,每七天都会进王府去演奏。
这个琴师住在金陵城的一家乐坊里面, 他以白纱覆眼, 是个看不见的盲人。
付凌疑看着这名白衣琴师, 想了一个疯狂的办法。
这日白衣琴师回到乐坊, 刚一进门, 就察觉到房内似乎有些不对。
房门瞬间就被人上来锁。
盲人双眼看不见, 其他的感官就会格外敏锐,他在房中站了一会儿, 故作镇定地开口:“阁下来此是为了什么。”
话音刚落, 一阵有节律的脚步声就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