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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忒弥斯的投影。”

“提坦学院……是学校吗?”

“嗯。”

“很多人在那里上学?”

“对。”

“学什么?”

“你想学什么都可以。”

“我们会去吗?”

“不会。”

“为什么?”尤利西斯很失望,但阿尔弗雷德没有回答。

尤利西斯不说话了。他蜷缩着靠在墙边,很瘦很小的一团,阿尔弗雷德抱不到他,只能轻敲包着防撞棉的墙。

“笃笃”,哥哥就这么拍了拍他的头。

“我不喜欢这样。”

“哪样?”

“……”尤利西斯说,“为什么我们和别人不一样?”

阿尔弗雷德透过缝隙看到一点尤利西斯的身影。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出长长一片灰。

为什么和别人不一样?阿尔弗雷德想,他们生来就不一样。

他们这样的变异者人人喊打,永远都是被驱逐的命运。阿尔弗雷德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也知道那不勒斯在做什么,知道伊甸是什么,他不曾抱怨,但不代表尤利西斯不会。

“咔哒。”

一点细微的声响,尤利西斯抬头,看见哥哥正努力地把什么东西沿又窄又小的墙缝塞过来。那是一只小小的海螺,阿尔弗雷德用力把海螺戳过去,伸长了食指,一点一点推到尤利西斯面前。

“放在耳朵上。”阿尔弗雷德扒着铁窗说,“你听到什么?”

空气共振,发出海浪拍岸一样的白噪音。潮湿,柔软,仿佛傍晚的海风在舔舐耳垂。

“这是什么?”尤利西斯的眼睛亮起来。

“海的声音。”阿尔弗雷德说,像每一个哄骗小孩的家长那样。

“我没有见过海,什么时候可以……”尤利西斯兴奋道,但随即垂下眼睛:“我们会去吗?”

然而这一次,阿尔弗雷德很坚定地说:“会。”

尤利西斯抬头,那一隙小小的墙缝,只有一道灰暗的黄昏时的光,只有一点哥哥的银白色的眼睛,和银白色的睫毛。阿尔弗雷德大半张脸都被影子笼罩,但在尤利西斯的记忆里,那天哥哥的眼睛是那么明亮。

阿尔弗雷德说:“那不勒斯在做,以及我们要做的事,就是让所有人都可以进入提坦学院,所有人都能在海边踩沙子、捡贝壳。就是不再有等级、地位、阶层的差距……”

“就是我和尤利西斯会永远自由。”

……

“哥哥,你就心甘情愿像只羔羊一样,永远被豢养在这个营养舱里吗?”

亚特兰蒂斯覆灭的那一天,尤利西斯这样问。

“我不关心这个世界。我只关心我和你。”

尤利西斯说的是幼时,阿尔弗雷德的这个许诺。

阿尔弗雷德再也没有兑现,可是尤利西斯忘不掉。

……

提坦的往日已如前尘,仿佛只是做了一场梦,梦醒后如此恍惚,只以为是许多许多年以前,另一个人的一段人生。

彼时阿尔弗雷德想不明白的种种问题,如今,答案就在眼前。

关于尤利西斯做了什么,尤利西斯在做什么,以及尤利西斯要做什么。

——他就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他总是这样平静地垂眼看人,唇边噙笑。尤利西斯想要的太简单了,所有选择都指向一个目的。

他的心很小,装下阿尔弗雷德就是所有。

忽然,维序官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一片又一片绿色字符向上飞升、飘离、消散,尤利西斯的身体一点一点化作灰烬。

阿尔弗雷德瞳孔骤缩:“你……”

“哥哥,我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