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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望见什么。

于是他问:“在想什么?”

秩序官闻言不答,嘴角却飞快地勾了勾,那是一个得意的嘲笑。

文森特说:“好嘛,你掌握‘放空’的速度也太快了。”

阿尔文说:“不是放空,是……”

他顿住了,文森特这才重新听见他的心声:不是放空,是沉沦。

是专心致志,回想那些无法用语言赘述的美——是贺逐山的眼睛,贺逐山的笑,是他在雪里替年幼的他系紧围巾,是在提坦学院的天台上,他们依偎着、搂抱着跳一支舞。

阿尔文问:“你对贺逐山了解多少?”

他的过去,他的一切,我都想知道。

53 伊甸(5)

◎兰登·斯科特,“梧桐”无人知晓的真名。◎

贺逐山随父母搬进新海泉区那天, 下了很大的雪。雪落在条纹外套上,六棱柱的晶体形状清晰分明。母亲笑着拂去他睫上冰粒,父亲替他戴上皮手套。他记得那是新世纪114年,他还没到6岁。

那是父亲最后一次升迁——印象里, 他是一名卓越的数学与密码学家, 任职于达文公司安防系统开发部, 编译过数百个密钥程序, 从未被人破解。母亲则是一名遗传生物学家, “基因档案”计划总负责人, 常常戴一只漂亮的祖母绿耳环,那是父亲送她的第一个礼物。

他们总是很忙,在实验室,或是在开发部, 因此只得把贺逐山交给仿生人管家照料, 这个孩子便被机器养出一种过于早熟的疏离而孤僻的气质。

那天为庆乔迁新居,他们难得赶回家亲自下厨。虽然牛排被烤得黑糊发焦,清蒸鱼又忘记放豆豉去腥, 屋子里却弥漫着欢快的气息, 壁炉把三人勾作故事书里的美满插画。

他们去酒窖里寻找一瓶蓝莓红酒, 雪在这时越下越大。贺逐山放下碗筷, 趁人不注意, 赤脚溜向二楼露台。

贺逐山喜欢雪。

他拉开拉门,发现地砖上已积起寸余白盐。雪把一切都粉饰起来, 贺逐山好奇地用脚尖去踩。仿生人管家风风火火追来——它能检测家里所有人的生物信号, 面板显示小少爷出现“体温过低”的危险体征, 它强制贺逐山穿上呢子外套、羊毛袜和厚棉拖鞋, 这时, 大雪最盛。

新海泉区是提坦市富人区,视野优越,能一览古京街繁华夜景。贺逐山抬头时,正看见那些五光十色的高楼大厦、眼花缭乱的虚拟投影都隐在雪里,被晕成彩色星雾,如游鱼在空,美不胜收。

一辆黑色的高档浮空车忽从雾里驶出,穿过巨大的全息广告,缓缓减速,最终落在邻居家的停泊平台上。两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先后从车中钻出,一高一矮,一老一少。

前者贺逐山略有耳闻,人称“老斯科特”,是提坦市数一数二的富商大贾,靠情/色产业白手起家。但跟在后面的年轻人是无名之辈。

他面容清俊、身型高瘦,却有一双坚毅明亮的黑色眼睛。仿佛摄人心魄,令见者久不能忘。

“老斯科特”点燃雪茄,边走边和年轻人说话。年轻人轻弯嘴角,只礼貌回应两句,“老斯科特”便很给面子地前后捧腹,顺势将手环在年轻人腰上。

“我们该回去了。”仿生人管家提醒道。

那年轻人却察觉了贺逐山的视线,蓦然抬头,远远地看了他一眼。

那明是温润平和的一眼,却叫贺逐山无端品出一点寒意——

“凤凰”在贺逐山喜迁新居的同一日,拎着手提箱搬进斯科特家豪宅东侧。

年轻人住在东侧阁楼,小巧却精致,正对贺逐山的窗户。贺逐山还未到上学年纪,成日待在家里。

他遗传了父母的优质基因,天生对数字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