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永远把‘担忧’挂在嘴边,但事实上……”
室内寂如虚无,只话音轻轻落地:“你把我变成了杀人犯。”
阿尔文已步步来到“忒弥斯”身前,而“忒弥斯”步步后退。
他清楚它只是一具全息投影,它也知道自己大可逃之夭夭。但不知为何,阿尔文像质问一个拥有灵魂的人类一样质问它,它同样用后退的举动回以惊慌、无措与……悲伤。
最终,“忒弥斯”被迫靠在墙上。它就像一个被逼赤脚行走在刀锋上的女孩,真实得鲜血淋漓。
“我只想知道,我所知的一切,有多少是谎话。”阿尔文盯着“忒弥斯”。
阿尔文很高,约莫有一米九,与人说话时,总是得微微垂眼。这种姿态易于显露出诚挚的温柔,他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总是这样凝望着ghost。但此时他眼底只有不加掩饰的冷漠,这使“忒弥斯”背后骤寒。
“我希望你如实回答我。”
“我……”
阿尔文轻轻“嘘”声示意它安静。
“所有提坦市公民都在你的监控之下,达文公司违法收集用户信息。”
这几乎是秩序部的共识,“忒弥斯”没什么好否认的。
“义体产品中非法附加了微型芯片,用于监管并控制被植入者。”
“忒弥斯”只得点头,而阿尔文没给它任何喘息的空间:“为了达成达文公司或者说水谷苍介的目的,秩序部会不择手段甚至杀人灭口,而这样的事情发生过不止一次。”
“忒弥斯”顿了顿。
它的秩序官一贯敏锐,能在破碎的信息流中抓住关键。
“回答我。”
“……对。”
阿尔文笑了笑:“很好。”
他反常的情绪表现使“忒弥斯”失去基准判断,程序系统瞬间当机。但不知为何,“忒弥斯”依旧“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
然而几乎是瞬间,就在它开口前,“啪”的一声,阿尔文通过异能发动了微型电磁脉冲,室内倏然断电,电力警报发出“warning”的警告,红光急速闪烁。
几乎所有设备都在瞬间瘫痪,除了“忒弥斯”自动启用了备用电池。在这种特殊情况下,它的绝大部分智能程序都停止工作,只保留最原始的功能维持系统运转——
那个功能叫做观察。
观察,观察。在那令人窒息的血红的世界中,它只观察到一件事:
窗外的人造太阳光勾勒着阿尔文的身影,微弱的光线被金属不断反射,落在男人眼底,愤怒、失望和冷酷像鎏金一样不断翻涌。
它与a朝夕相处数个日夜,自以为对这位秩序官的一切了如指掌。
可这个瞬间,它发现阿尔文非常陌生。
这么多年来,它在暗中监视、分析、控制阿尔文,它清楚他过去的一切,同时早已计算出他的未来。预测系统考虑了数据波动的不同情况,覆盖了拟合函数可能带来的错乱,精密而准确,但它依旧被最原始的东西击毁了。
最原始,也最难以复制的,“忒弥斯”无法理解的东西——情感。
在a遇见ghost后倏然崩塌。
它的微表情分析系统在阿尔文发动电磁脉冲时便完全失效,可它却依旧读懂了他眼底的情绪。那种情绪让它悲伤、愧疚、自责与遗憾。于是,就在那一瞬间,它忽然产生一种奇异的触感。
“智能”消失了,但一种新的东西控制一切。它无法阐明那是什么,只是感到浑身像通电一样微微发颤。
不久之后,“忒弥斯”知道那便叫做“诞生”,然而当时,她只听见阿尔文问:
“关于我,水谷苍介说的我的一切,关于我的母亲,我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