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兆地拔剑,脚尖点地,往对面跟前杀去。
来观礼的人太多,有不少挤在栈道,一时出了点乱子。族人们喧哗着四散,可路就那么一条,一不小心你踩了我的鞋,我撞了你的胳膊,摩肩擦踵地往周围挤,逼得迎亲仪仗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侍卫和护院纷纷出手,按原有吩咐护在林长辞周围。
他们虽也迷糊,却也知晓身后这位贵客才是最要紧的。
认错少主人不要紧,在场那么多族人,更别提护山阵法尚在,少主人能真的被刺杀?若贵客出了什么岔子,他们可是要领罚的。
凌厉剑气刹那杀到,吹起对面人鬓边长发。
他面色微变,靠着身形轻灵,灵活地闪避了十余剑,嘲道:“这般剑术也想冒充我?”
若论剑术,白西棠不及林长辞,却也不是花架子,这会子雨丝剑舞出的水平和平日大差不差,绵绵不绝,林长辞却一眼看出剑势软绵,没有尽力。
是不想尽力,还是不能尽力?
他蹙眉,暗中升起担忧,对面的人亦是敏锐察觉这一点,抓住机会,把白西棠逼到离林长辞远些的地方。
但这场闹剧没持续太久,不知哪位白家长辈匆匆赶来,制止了二人:“都给我住手!”
“姨母!”
“姨母!”
二人几乎不分先后地喊。
被称为“姨母”的白家长辈定睛一看,脸上浮出震惊。
在确认两人不会再动手以后,她左右瞧瞧,仍是好半天说不出话。
依她的修为,竟分辨不出谁才是真正的西棠,不论气息还是血脉感应,二人俱如出一辙。
怎会有此等事?
白家姨母心中大感荒谬,要知道,即便是亲兄弟,气息亦不可能完全相同,除非有人用歪门邪道伪装,故意混淆血脉。
想到这里,她面色一冷,今日是西棠给自个求来的道侣大典,这样的大喜的日子也有人来破坏,真是造孽。
白家姨母先问林长辞身边的白西棠:“你是真的?”
“自然。”白西棠毫不犹豫地答道。
“他是西贝货。”对面的白西棠脸色立刻变得可怜,委屈道:“姨母,我才是西棠,前番回来,我还来看过您呢。”
这话倒是不假,白家姨母再度看向林长辞身边的人,眼神不由自主凌厉些许:“你有什么话要说?”
被她质问的人毫不慌乱,不紧不慢道:“我的血脉,莫非不是最好的证据?”
白西棠在族内的行踪算不得机密,但凡有心打听,都能大概知道他去了哪位长辈家中,赴了什么宴会,相比之下,从内山走出来的人可是切实验证过血脉的。
白家姨母显然被问住了,有些游移,目光下意识看向在场的另一个主人公,想听听他的说法。
林长辞抬眼,和她的目光直直对上,冷凝而沉默。
白家姨母看出他不悦,猜他多半还有怨,也不好出声招惹,便道:“孰真孰假,我自会派人去内山宗祠求得答案,不过,我先讲丑话说在前头……”
话音未落,变故陡生。
迎亲仪仗为首的人忽然七窍流血,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林长辞心中一跳,眸中生死间的危机感瞬息席卷了后心,他来不及多想,闪身避开几尺,回首见守在身边的侍卫被一手穿心,面上维持着惊骇的神色,身体已软绵绵地垂下去。
“啊——有鬼,有鬼!”
后方的小辈们惊叫着溃散,不过一两息,又是一人倒在血泊中。
林长辞心中危机感还未解除,后心发冷,再度退开半尺,伸手欲拔剑,白西棠想也不想,把他护至身后,徒手与突然出现的大手对了一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