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太夫一苏醒,便问了薛家的近况,当时江神医就将薛凌玉有孕的事情同他说了,此刻应道:“是,大公子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

“是姜家那个孩子的?”薛太夫靠在床榻之上,语气并没有起伏。

江神医点了点头。

薛太夫合上眸子,听不出喜怒,“她倒是争气。”

他这一睡,醒来时竟连曾孙辈都要出世了,果然是恍然隔世。

薛灵衣回来后便想要一家人团聚,薛父如今被姜家安置着,却不知道在何处,薛灵衣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开口向薛家询问,一时间陷入了纠结之中。

没曾想薛父竟被姜家的人送了回来。

鸢歌听从苏雅万的吩咐,要消除姜禾身边所有关于薛凌玉的痕迹,最后干脆私自咬牙做主,将薛父送回了薛家,也好能跟薛家就此撇开干系,彻底绝了后患。

姜府的人在将薛父送到之后,便调头回去了,薛凌玉隐约瞧见里面有几个眼熟的身影,心里分明想要询问姜禾的情况,却也不好意思开口叫住。

薛凌玉失踪之后,姜禾便下令对薛父隐瞒他的消息,所以薛父压根都不知道薛凌玉这些时日发生的事情,如今乍一看他竟有了身孕,不可思议的顿了一下,道:“玉儿,你这是...”

薛凌玉挽过他的手,带着人朝里面走,“父亲,我腹中的孩子是姜禾的,我们先回府,剩下的我再慢慢跟你说。”

薛家刚落魄时,薛父的身子日渐式微,甚至险些就去了,幸得姜禾派人悉心照顾,这才一日日好转了过来,如今看着脸色都比之前红润了些。

薛父与薛凌玉走到了内室,两个人坐下来,薛父拍了拍薛凌玉的手,轻声问道:“现在说说你和姜家那孩子的事情吧,你如今怀着身孕,回薛家可跟她商量过了?”

他前几日听照顾自己的下人隐约提起过,姜府要办喜事了,便猜测或许是因为姜禾要娶正夫,所以薛凌玉这才离开了姜府。

有些话不能对母亲说,薛凌玉心里也难受得紧,眼下终于忍不住将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诉了父亲。

薛父听后却坐不住了,瞪圆了一双眼:“你竟是在大婚前私自逃了出来?姜家那孩子没有派人来寻你吗?”

薛凌玉低下头,闷声道:“我留了一封信,让她不要来寻我。”

“听说她因为搭救母亲受了重伤,如今正在床榻上昏迷着,纵然知道我在薛府,也不会来寻我的。”

“若我以罪奴的身份嫁给她,旁人便会嘲笑姜家有一个这样的少主君,姜禾对我很好,我更加不想让她被人这样说道,只是我没想到,母亲居然能够洗脱冤屈。”薛凌玉说着说着,眼泪便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可是这样一来,你逃婚的事情依旧会闹得沸沸扬扬。”薛父觉得薛凌玉实在是有些冲动了,若还真的是因为姜禾另有别人还好,可是姜禾身心都是他,只要将事情说开便好了。

薛父到底不忍心开口训斥薛凌玉,只是将人抱在了怀里,安抚着他的情绪。

薛灵衣站在屋外已久,最终还是决定进来。

薛凌玉吸了吸鼻子,嗓子变得有些沙哑。

“母亲。”

薛灵衣看着他佯装出来的笑意,心中也十分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