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敢跟胡同里大爷大妈吵。
也就是拿着鸡毛当令箭,而普通人对“政策”天然畏惧。
加之刀子没落到自己头上,虽于心不忍却也不想自找麻烦,才能靠着一枚红袖章在胡同里耀武扬威。
可一旦有人站出来当发出声音的第一人,那些良心未泯,于心不忍的人也就憋不住了。
小分队打又打不过,说又说不赢,灰溜溜跑了。
倪东倒是想跑,可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只能老老实实等在原地。
“哼!是非不分,眼盲心瞎,你们这样的还闹革命?你们这是给社会添乱!”
聂渝霜厉声呵斥。
倪东张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
怕一句话不中听,四婶一脚把他踹飞。
他尾椎骨这会儿还疼着呢。
求救的眼神不断飘向倪立人。
倪立人却是道:“你四婶说得没错,有爱国热情,有革命热情是好的,但你们得学会区分谁才是该改造的对象,若是好心办恶事,你们良心能安吗?能睡得着觉吗?”
倪东怔了怔。
眼神落在童金香满是伤的脸上,忽然之间,惭愧后悔排山倒海而来。
“……对不起,金香婶,我,我……”
还是说不出口。
童金香脸色惨白,脑门,脸颊伤口处的血已凝固,她牵起嘴角,柔弱无力道:“没事,没事的……”
倪东松了口气。
金香婶愿意原谅他就好。
童金香笑了笑,没说话,垂下的眸子掩盖住了她所有的心酸。
聂渝霜就看不得倪东的样子。
伤害了人,一句轻而易举的“道歉”,似乎就能抵消那些伤害。
“童同志,你有权利不原谅他们,甚至要求赔偿。”
童金香听过别人叫她香儿,叫她心肝,叫她李家的,叫她金香婶儿,可只有这句童同志让她热泪盈眶。
“我,我真的没事,同志……”
聂渝霜握着她颤抖的手,冷硬的语气柔和许多:“该要的。”
说完,她环视一周后说道:“我相信,大家也不想胡同里变得乌烟瘴气,今天□□这个,明天举报那个,没有一日安宁吧?这些毛崽子可没什么脑子的,尝到了掌控别人命运的乐趣,没准哪天就斗到自家人了。”
这是有先例的。
还不止一起。
众人听了这话,果不其然变了脸。
倪东愕然。
聂渝霜眸子里火光跳跃,直视着他。
冷冷道:“借革命之名故意伤害他人,你是不是觉得道个歉就行了?童同志的伤呢,看伤要不要钱?”
“我,可我没钱……”
聂渝霜讥笑:“你没有,那就你爹妈付。”
“记得通知你那几个伙伴!”
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