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江留径直过去,借走一名队员架设好的望远镜和狙击枪,把对着他们一端可见的出口都纳入视野中。
陆怀绫心情低落,勉力打起精神,给队友们简述影厅里发生的事,江留不反对,那就是都能说。
赵旬听完先叹口气:“我说怎么总觉得他眼熟,原来是远征队的前辈。”
有人发问:“前辈?您年纪比他小么?”
宋明远咳嗽几声,提醒那人别哪壶不开提哪壶,赵旬并不介意:“十年前任务启动的时候,我还是三级队员,只有站在城墙上给他们送行的资格,如果不是因为任务失败队伍严重缺人,我这一把年纪,今天还真不一定能坐在这儿。”
“在城邦里有些话不能说,到这儿就不用拐弯抹角了,换做是我,也宁愿到城外和老队友埋在一块,回城邦受那窝囊气做什么呢?”
队员们都低下头,今时今日,他们很难不去想自己的处境和当初的前辈有多大区别,如果任务再次失败,他们一样没有回头路,城邦不会是家,只会是让人更加绝望的牢笼。
“好了好了,别想这些。”再说下去有碍士气,有人将话题转开。
这边愁云密布,另一边架着狙击枪的江留却放开枪支站起来,望着影城楼顶。
陆怀绫坐在地上,抬眸随他看去。
低垂厚重的云层下,叶时州不躲不避,大胆站在高处,身上血肉模糊也不影响他挺直脊背,无所畏惧地暴露在射击范围内,故意充当江留的人肉靶子。
他扬了扬头,像是在说,当初那一把火没烧死他,今天这一把火同样不行,叫他们失望了。
队员们即刻拔出刀枪,做好应对准备,叶时州并不如他们所想,当个末路狂徒穷追不舍,而是张开双臂往后一仰,直直倒下去。
一秒钟的时间,他从众人眼前消失,没发出半点落地的声音,就这么消失不见。
……
天黑得很快,不到六点就完全暗下来。江留不急着带人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他选择就地过夜。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守在车外,没有过多刻意的动作,只是静默着,共同悼念着埋葬于此的征途队员,今日,又多添一缕英魂。
*
陌生的基地里,个别楼层的灯光昼夜不熄,时而跳动几下,分不清是灯泡坏了还是有意为之。陈西园烦闷地在外走动,想法很多,不知找谁去说。
虽然同为城邦的地盘,但在这个无名基地里,陈西园待得很不自在,他平时忙惯了,不是在城外探索就是在城内训练,每天都很充实,突然闲下来,实在难以习惯。
没有人指挥他做事,姜荷也不给他派发任务,小小一个雇佣兵都有护卫基地的职责,他一个远征队队员竟无处发挥,一整天做得最有意义的一件事还是帮忙在门前替岗,换那站岗雇佣兵去上卫生间!
还好这期间不能说全无收获。
例如今天下午似乎就出了点事。大约在午后两点,有雇佣兵匆忙从基地外跑进来,一时不察没认出他,急急忙忙汇报了几句才发现门前站岗的是个陌生男人,马上住了嘴。
陈西园旁敲侧击地提问,可那雇佣兵嘴比石头硬,怎么也不肯说,他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放弃。由此他看出,在这里,似乎人人心里都有杆秤,他却茫然无知,显得格格不入。
怪事。
基地里没几个相识的,陈西园不好意思找姜荷问,来回踱步时,忽然想起同行的连周,一天没见他,不知道他是不是私自回亚兰城了。
想到这里,陈西园失望不已,决心也找个时机离开,归队也好去亚兰城也罢,总之不要待在这儿。
他一拍手,就这么定下了,于是转身大步走回基地。
他被临时安排在四楼住下,楼道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