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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一刀,这宫里的天子早就想找时机除掉公子姒昭了,万般平静下的汹涌波涛着实骇人。

“不过天子和太子肯定不会善罢甘休。”庆谷低声,“公子,接下来要如何?”

“他们要孤做一个闲散的公子,刀剑全除,忠诚地等着被翦除所有羽翼,然后落得死亡的下场,为大潇留出干干净净的道路。”姒昭在车马内幽幽道。

庆谷额上流下冷汗,“所以,公子您打算……”

“孤的打算?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得逞。”

“庆谷,该准备的继续准备。”姒昭淡淡吩咐。

表面上的那些事务,早已失去了用处,轻飘飘的不值一提。

即便太子姒庄拿回了掌管的权力,也不会有任何影响,因为那些事务幕后的真正主人已经变成了他。

所以,无论太子姒庄收回权力后多么努力,多么竭力使用他那愚蠢的手段,太子姒庄也不会得到什么真正的掌管权。

“……”

姒昭低眼,攥了攥自己的瘦削手指。

他的手骨用力,就像要把自己的掌心掐碎一样。

他多么想用这双手掐断宫中人的脖颈。

天子、太子、贵妃兰氏。

这一路走来,姒昭已经除掉了许多欺凌过他的人。

但这样还是不够的,如果一朝间他从当下的位置跌落,那么定然有许多的人来报复他。

姒昭拢紧外衣,靠在车马上,漆黑眸光中冰凉没有感情。

他想起生母去世的那天,宫中正在举办宴会。

热闹喧嚣的宴会上,天子醉醺醺的,欢乐不知身处何时何地。

宫中角落偏僻荒凉的空旷废弃殿宇中,生母手拿白绫,要把他绑起来,勒住他的脖颈。

窒息感不断,濒死感让人崩溃。

姒昭拒绝,挣扎,逃脱,等他再次回去寻找生母时,白绫挂在生母的脖颈上,生母的身体在风中轻轻摇晃,双脚像飘在空中的风筝一样没有落地。

姒昭满脸泪痕看着她,抱住她的身体,却发现她的嘴角在笑。

生母因为死的解脱而释然畅快,姒昭更无法接受死亡。

他被抛下了,抛下他的人却感到畅快轻松。

他是个累赘么。

姒昭看着生母悬挂在横梁上的尸体,静默了许久,然后才解下了白绫,带着生母的尸体去找寻人的帮忙,姒昭只想着好好安葬生母,但宫中的人觉得晦气,都赶他走,后来他独自一人,在角落中偷偷埋葬了生母。

宫中踩高捧低,无人会理会他的绝望,要是拥有权势就好了。

拥有了权势,他就不必被人踩在脚下,不必被抛弃,不必被当成累赘。

他不想被当成掌控,被拿捏的一方,他要掌控一切。

“……”

姒昭无所谓地松开指尖,他撩了下车马的窗帘,景象变换,车马踏着月色回府。

还差一些时间。

当他收拢所有权势,能够堵住天下悠悠之口,以得到民心的尊贵公子名正言顺地登上帝位时,一切都会落在他的掌控中。

阻拦他的,欺凌他的,都会被他踩在脚下。

姒昭看着车马离公子府邸越来越近。

公子府邸大门坠着灯笼,烛火在灯笼纸罩中透出朦胧迷离的光辉,光辉袅娜模糊,在冰凉夜风中柔柔扭动轻晃。

姒昭想到朦胧烛光下女人的凝白。

那么柔软,那么温暖,拥抱他时,他与她,互相是对方的全部。

姒昭手指抚摸了下喉结,感觉情绪有些微妙。

一切在他的掌控中,无论是她的情况还是她的身体。

但隐隐约约中,悄然流淌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