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首:“如何?”
“店家不在,只有个店童,”新雨之后空气清新,阿俏感到难得的松懈,说话声音远比平日轻快,“仙长,若我想学剑,得多久才能学成?”
檐下沟洼里有积水,谷星光顾着玩没打扫,她拎着裙角小跳过去,没弄脏衣裳。
嗬,这小子忒不讲究,难怪没客人。
徐薇看着她,浅笑道:“身有灵府,事半功倍。寻常人要十几载,你只需三五年。”
灵府到底怎么来的,阿俏还没弄清。
上回十七也说要教她修行,她试了,可灵气见得着摸不着,散得比烟还快。想好好利用,恐怕困难。
“灵府一出生便有吗?”
徐薇颔首。
她不解:“父母都是普通人,也会有?”
“灵府生自天地,濯山海日月,非福非祸,人人可有。”
他说非福非祸。
阿俏心神微动。
修仙世界,人人都将天资根骨奉作机缘,趋之若鹜。修行之才远贵于寒门贵子,哪怕皇族世家也都想着结交仙缘。
若不是了解徐薇是什么样的人,阿俏简直会以为他在自说自话、明贬暗褒。
他既不将此看作天命,不追求成仙成道,却还一生执剑,阿俏忍不住感慨:“仙长可真了不起。”
窄巷白墙青瓦,隔壁后坊种下的桃树到了出墙季节,探来几支桃枝,高高低低。花苞上点了雨,粉白地缀着。
怕撞上,阿俏低头,却不小心瞧见徐薇正看着自己。
蝶蜂尚未逐花,他站在她刚经过的桃花枝下,神色清明又和缓。像晨时她在船头看见的轻雾,浮着水,捉摸不住,又离得极近。
阿俏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一时静住,站在枝下与他相视。
直到一滴水从枝头滑落,砸到手背,她才惊醒,擦着手问:“仙长?”
徐薇垂眸,“修行孤苦,你若不想,倒也无妨。”
阿俏挽尊:“倒也不是不想,之前十七师兄教我口诀,我试过,灵气总是还没凝聚就消散了。”
她道:“要真有机会,学点功夫傍身,既不浪费资质,还能自保。”
也不至于次次被人敲晕,跑都跑不了。
这番话说得十分恳切,俨然之前吃了诸多苦果,有心无力。
徐薇居然真被她的“满腔热忱”给诓住,顿了顿,道:“离魂症动摇元神,的确不利于修行。”
阿俏豁然,就说不怪自己脑袋笨,憋屈这么长日子,锅总算有处甩。
“离魂症没法治愈吗?”
“灵力静养即可。”
阿俏一知半解。
徐薇抬手点了朵花苞,雨后清冷,花苞落下后湿漉漉地躺着。
一股氤氲的灵气从他手中逸出,清透灵光裹着花苞将它浮起,须臾,花苞缓缓绽开,明媚如枝头逢春。
“这便是灵养之法。”
阿俏惊异,凑近仔细端详,只见花瓣粉嫩,丝丝灵力在其纹脉中游走,隐隐透着生机。
她好奇:“是要把人当花来养?”
徐薇低笑:“本质无异。”
“人得养多久?”
“养花只需须臾。”
想必是人,就得三年五载。
*
近午时,日头出来,热闹少了,两人找了家茶楼休息。
淮水的百姓业余爱好似乎都集中在听书上,坐下没多久,有人带着一箩筐故事坐上台,拍案开讲。
先是说,苏陵最有名的酒楼留香阁老板苏金枝出生清寒,曾在宫里做过差事,后因犯错被逐出宫后,还落了伤。
好在苏陵人善,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