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她贬为庶人、永久不得离开囚#禁之所还不解气,更是遣散了她的全部侍女,只留下一个陪在身边,保证她最基本的生存需求。
他不许任何人探望她,也不许少府库给她送去服装饰物。她不是想死吗,那他就让她生不如死!
她若是胆敢自尽,他便立刻杀掉她的全部亲族——这一条,在下达命令的那天,被放在首位,严酷地传达给了她。
所以她不敢死。
他背着手,慢慢踱入冰冷的寝室,来到她榻边。
月光银白色的照耀下,美人双眸紧闭,眉尖微蹙,似有化不开的忧愁时刻相随,几缕碎发贴着面颊,半明半暗间仿佛仍是少女时的模样,令他心跳微微快了几分。
他想起了与她的初遇,那时他和她,都只有16岁,花一样的年纪,情感炽烈又纯粹。
记忆令他涌起些许不快,他缓缓在她榻边坐下,指节轻轻擦过她剥壳鸡蛋般嫩滑细腻的肌肤,嘴唇抿成一条单薄紧绷的直线。
她在做着什么样的梦?
她的梦里,还会有他吗?
指节流连到红润微张的唇瓣,他忽然涌上一股夹杂着愤怒的渴求……他绷起脸,僵硬着移开手指,不允许这种渴求继续蔓延。
垂眸又注视片刻,他转过身去,背对着她,与她在同一片月光下,静默良久。
上次心血来潮突击而来,还是在两年前的一个子夜。
扶苏死活不肯娶齐国公主,气得他接连几日无法入睡,情绪糟糕到了极点,几乎一点就着,便带着兴师问罪的气焰,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可她却和今日一样,沉沉地、安静地躺在榻上,眉尖微蹙,红唇微张,纯净又凄楚,像是一株雪白的山茶花,令人一方面不忍心打扰,一方面又恨不得揉碎它的全部花瓣。
那夜他也在她榻边默坐许久,怒气与坏脾气竟一点点消散了。
她总是有能力抚平他的躁动与怒火,即便是在睡梦中。
他慢慢起身,离开前扭头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若是肯求求他,他也未必不会放她出来——
他想,但很快又觉得这个念头很荒唐。明明是她有错在先,凭什么自己要被她影响了心绪?
带着一丝幼稚的愠怒,他甩袖大步离开。
殿门被关上时,榻上佳人缓缓睁开一双桃花般美眸,两行清泪自眼角淡淡滑落,她抬起手背擦了擦,难受地翻了个身,将头深深埋进臂弯中。
不一会儿,低低的啜泣声,在昏暗中响起,像是溪潭里的水波,一圈圈在山洞中泠泠回荡,牵人愁肠。
第125章 主动
◎……◎
室内灯烛明亮,空气中弥漫着甜腻的果香,楚萸煞有介事地端坐在长案后,一笔一划练习着小篆。
火舌摇曳,映亮她凝神认真的小脸,这份认真本来可以持续很久,然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总在她身边晃来晃去,将地面踩得咚咚响,试图唤起她的注意力,最后干脆踮着脚丫,两只小爪子扒在桌案边沿,眼睛滴溜溜地随着她的笔杆转动。
楚萸叹了口气,正打算放下笔陪他玩一会儿,小团子突然被从她身边抱了起来。
熟悉的雪松香团团袭来,长公子像拔萝卜一样,把自己的儿子从他阿母身边拔起来,唇角含着一丝笑意对他道:
“莫要打扰你阿母,她白天在外面吃了瘪,这会儿就让她好好静静心吧。”
此言一出,楚萸登时窜起一股火,她生气地撂下笔,气咻咻瞪住他,却无言反驳。
前几日,她在街上偶遇了韩非,两人在酒铺相谈甚欢,交谈中她得知韩非正欲编纂一部新书,计划招募三两个帮忙誊抄的门生,立刻心血来潮自告奋勇,结果到他府上,提笔落下的字,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