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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心里去。”景夫人连连点头道,此时此刻,就算她想要天上的星星,她都会想办法够下来,但事成之后是否会守约,那就看她的心情了。

多半是不会的。这便是她的为人,楚萸时至今日才彻底看透。

不过,她也没指望她能守约。

因为她心中,已经有了新的打算。

她会去求长公子,即便被他羞辱嘲弄,她也在所不辞。

只要他能帮这个忙,她愿意被践踏进尘埃里,愿意抛却所有尊严。

她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为了那句“看在景暄的份上”——

这是她欠景暄的,如何报答都不为过。

自此之后,她便与景家,彻底一刀两断,恩怨全了。

她会带着珩儿和秀荷,离开寿春,哪怕是流浪,她也认了。

即便吃不饱肚子,也好过时时刻刻,方方面面都受制于人,这个家庭就是一个杀人不吐骨头的无底洞,没有必要为了所谓位的安稳而干耗下去。

再说,她也不是一无所有,秀荷床板下的暗格里,还藏了不少宝贝,带上它们,短时间内也可以衣食无忧。

她兴许还能赚上点儿小钱呢,比如给人裁裁衣服、算算命什么的,古人都挺信这个。

只是不知道,长公子会不会给她开绿灯——

若是他执意不肯的话,她……要怎么做呢?

她攥了攥手指,心中再度涌上悲凉。

她一点儿也想不出答案,但她必须去做,否则她会永远困在这个牢笼中,无论是身体上,还是心理上。

能破局的人,唯有她自己,谁也帮不了她。

第98章 不够

◎……◎

刚刚踏上缀满常春藤与蝶豆花的回廊,蒙昱就听见旁边房间里,传出熟悉的“刺啦”一声。

接着是一道负痛的闷哼,然后有什么很沉重的东西扑通倒地,连带着竹简哗啦啦滚落。

这一切都发生在短短的几息间,待到他手按剑柄,疾步冲进书房时,果然看见了那似曾相识的一幕。

长公子身体还端坐在书案之后,左手里握着竹简,右手却紧攥一柄长剑,剑身竖立,折射粲亮白光,直直插入一个仆役装扮的男人背后。

男人几乎是在顷刻间毙命,如一块僵硬的木板般趴在桌案旁的地毯上,猩红的血液晕染开一大片,被同样颜色的毡毯吸收,红得更加绚烂了。

扶苏利落地拔出长剑,带起一片飞溅的血花,目光这才徐徐从手中文书上移开,落在前方。

“是卑职失察。”蒙昱连忙单膝跪立,心中涌起深深的自责。

自打入城,长公子遭遇各种刺杀已不下四次,仅在这间临时宅邸,就发生了两次。

他曾劝说长公子换个地方居住,然而长公子只是垂着鸦羽一样的眼睫,长久沉默不言。

蒙昱见状,也就不再开口提了。

毕竟,这里是芈王后曾经居住过的地方,对于长公子,意义特殊。

“起来吧,蒙昱,这不是你的责任。他是经过多方精挑细选,才入府服侍的人,只能说谁也想不到,一个跛子居然会是刺客。”扶苏面无表情地说,似乎早习以为常,用绢帕细细擦拭着剑身上的血,“不过他还真挺能沉住气,一直憋到现在才下手。”

“我马上将府里的人全部排查一遍,或者都换成新人。”蒙昱起身,提议道。

“没那个必要了。”扶苏缓缓将长剑收入鞘中,搁在一旁,忽然一侧眉毛挑了挑,看着蒙昱,似笑非笑道,“也不知是谁写信告诉了家里人,说我在寿春遭遇了几次刺杀,而那位家里人,又好心转告了父王,这两日我接连收到五六份王书,都是催我尽快回咸阳的。”

蒙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