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1 / 1)

“家主也是为您好。”

夏文宣没吭声,过了会儿,他摆手道:“下去吧。”

那陪嫁的奴仆觉得自家公子可算把话听进去,起身挨个吹熄蜡烛,轻着脚步离开了。

眼前渐渐灰暗。

夏文宣蜷缩进被窝,躲藏漆黑之中无言良久,倏忽狼狈地失声痛哭,湿透枕巾。

不过叁日,宰相府便将写有男子姓名的小册送到夏文宣手中。

他展开名册,瞧见几个一同“玩耍”过的熟人,几个家中自小豢养、专门拿来伺候女人的奴,还有一位曾有一面之缘的家伙沉怀南。

“就这样吧,”夏文宣将册子扔到一边,“带点东西去见葶花主管,麻烦她在伺候青娘的奴仆里空几个位……之后各凭本事。”

说罢,他猛然剧烈地咳嗽起来。

夏文宣已经点头,宰相府动作更是利索,一辆马车关着数位翩翩公子笔直地驶入后宫。夏鸢摸不清陆重霜嗜好,所幸全送入宫,挨个试。

“你们其中有谁是见过圣人的?”车内,浑身绫罗的少年环视一圈,轻飘飘地问。

车内总共四人。

坐在马车最内侧的男子怀抱古琴,衣袍色泽艳丽轻浮,眼眸低垂,保持缄默。

他身旁坐一位身着缥绿色衣袍的男人,手拿折扇,颊边一点暧昧的小痔。

外侧坐两位年纪相仿的少年郎,左侧紧挨车厢的着一身乌梅紫,右方离车帘最近的,是方才说话的少年。

他见没人搭腔,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了一圈,咧嘴笑道:“我见过一次,在陛下大婚的时候,她骑马来迎公子。”

“不过是托福得了个夏姓,才让你能在文德公子大婚时跟人身后沾沾喜气,”紫衣少年嗤笑。

先前说话的少年郎似是被戳中软骨,阴着脸,恨不得一口咬死身旁冷嘲热讽的家伙,他冷哼一声,心中暗想,待到我入宫受宠,第一个把你赶出皇城,随之,别过脸不再说话。

沉怀南泰然观战,冷然瞧他俩一言一语,手中折扇缓缓展开。

稍显跋扈的少年出自夏家旁支,其母风流成性,本就不得宠,还纳了勾栏里的伎人作侍君,生了他,长至五岁都没姓名,见到只管叫小七郎。幸而有一年祭祖,为首的夏鸢见他伶俐,相中他作夏文宣启蒙时的伴读,这才日渐发达。

另一位紫衣少年为萧姓,论亲缘与吴王正君莲雾公子更近,底蕴也比依仗给夏文宣作伴读的小七郎足。

身侧是夏家豢养的家伎,世代服侍,父亲死了,儿子继续给人作奴仆。夏鸢万万不会送高门子弟入宫给独子添堵,沉怀南恰是料到,才能捉住机会自荐入宫。

马车逐渐停稳,夏小七郎率先撩开车帘,璀璨的日光迎面照来,四面宫墙深深。

沉怀南摇着扇子,低头微微一笑。

夏家的小七郎没等多久,如愿被安插进寝宫服侍的奴仆内。这日入夜,女帝歇在寝殿,待到吹灯,他避开宫人,将陛下就寝的卧房推开一道缝,自以为轻巧地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