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起来,“怎么受伤了?”
殷绪垂下眼皮,淡声道,“不小心摔的。”
门外的柔嘉抿抿唇,转头看向知夏,知夏立即懂了她的意思,转身离去。
太后对那句谎话不置可否,又问道,“听说你在殷家子辈里行二,你娘亲是谁?”
殷绪手指蜷紧,沉默片刻才道,“区区贱籍,不足为太后娘娘挂齿。”
门外的柔嘉柔白手掌用力贴紧了墙壁。殷绪的声音一贯低沉清冷,但这次,她却听出了一丝低落,忍不住心疼起来。
太后偏了偏头,一时不知殷绪这“贱籍”,到底是谦称,还是当真。但她没有追问,而是笑道,“今岁几何,可有职务在身?你父亲乃堂堂大将军,你应当也从军了吧?”
从军?殷绪紧绷了脸颊,心中冷笑。因为这个问题,他与殷烈,已经吵了五年。殷烈想让他去城北大营,那是殷烈的根。可他与殷烈矛盾日久,不愿听从,只想去西江大营。
争吵的最后,是殷烈极不耐烦的一句,“那你哪里也不要去了,省得丢人现眼!”
太后还等着回话,他漠然道,“贱民虚岁十九,在家习武。”
“嗯?”太后诧异,“怎地没有入军?”
殷绪沉默。
碧彤同太后对视一眼,笑吟吟地敲打道,“殷绪,太后面前,可不能隐瞒。”
殷绪低下头去,语调极其漠不关心,“因贱民与家父意见相左,未能达成一致,因此耽搁了。”
太后顿了顿,想听殷绪更详细的解释,殷绪却不再开口了。
门外柔嘉却是想起,上辈子她隐约听人说过,殷绪十八岁投军,从城北大营起步,一路高升将军。她当时没有多想,如今才知,这其中竟然有诸多变故。
柔嘉心中有些许疑惑,只是再也无法去向上辈子的殷绪,问个究竟了。
房内太后笑了笑,“你父亲,虽固执了些,却也正直——你读过些什么书?”
这些问题又有何意义。殷绪道,“读过几本兵书。”
太后依然亲善地笑着,只是笑意疏淡不少,“最后一个问题,你可有婚配,可有意中人?”
屋外,柔嘉心提了起来,雪白的耳根一片绯红。
屋内,饶是殷绪冷漠,这会儿也诧异得没忍住,抬眼看了太后,又很快地低下头去,道,“未曾。”
太后这是要为他做媒?可他一个人人厌弃的卑贱私生子……
“哀家懂了,”太后理了理衣衫,笑道,“你回去罢。”
殷绪压去心间狐疑,叩首,“贱民告退。”
听到“哀家懂了”那四个字的时候,柔嘉的心便沉沉落了下去。
她没有再听,转身愁眉不展地朝外走去。半路遇到手里捧着瓷瓶的知夏。
“公主。”知夏手中握着瓷瓶,犹豫要不要递出,柔嘉却已经沉默将它拿了过去。
知夏看了看柔嘉黯然的神色,又眼露询问地看一旁的见春。
见春忧虑地摇了摇头。她话多,方才听殷绪那惜字如金的样子,不仅觉得难受,还为殷绪捏了一把冷汗。
用那副态度对待太后娘娘,太后娘娘想必是不满意的。慈宁宫的主人一向亲切稳妥,逢人总会多说几句,初次见的人,多半也会赏点东西。可今次太后既没有与殷绪多说,也没有给他赏赐,只怕情况不妙。
主仆三人沉默间,殷绪已经走出了大殿。
柔嘉转身,再度努力漾开一抹笑,上前两步,将瓷瓶递到殷绪面前,轻声道,“你受伤了,这是药膏。”
殷绪的眼神,从洁白的瓷瓶,顺着柔嘉纤柔的手臂,落到她的笑靥上。
他受惯了恶意,忽然面对一个陌生人的讨好,下意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