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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目温柔。

柔嘉搀扶着太后出殿,太后边走便笑,“今日哀家便不留你们喝茶了,你们小夫妻自己回去关起门来喝。”

难得太后如此开心地说笑,柔嘉依赖地靠着太后的肩背,撒娇道,“可今日柔嘉想陪着太后娘娘。”

太后故意笑道,“除夕夜陪了,今日也陪,你不烦哀家却烦了。”

两人又说笑了几句,出了殿门,寒风凛冽而来,柔嘉帮太后拢了拢衣襟,送太后上步辇。

太后却止住了步伐,面色凝重下来,“柔嘉,哀家还有一事想要问你。”

知道太后要问的,恐怕不是什么容易回答的问题,柔嘉面色亦沉静下来。

果然太后正色问道,“你和皇儿,可是又发生了什么?最近昱儿脸色阴得能下起雨来。”

她了解自己的儿子,去年腊月他还心情颇好,过了一个年,便整天郁闷不解了。陈昱脾气不好,柔嘉却是乖巧温顺的,太后便想找她问出答案。

其实她心中也有自己推测的答案,只是仍想问出来,求一个尘埃落定。

柔嘉露出为难的神色,没有说除夕那夜的事——那夜的事要向太后告状,机会多的是,但殷绪已有计划,她还得与殷绪商量之后再决定下一步行动。

于是柔嘉只低声道,“也没发生什么,只是……兴许是我……对皇上有些冷了,这才触怒皇帝。”

太后重重叹了口气。陈昱不顾殷绪的存在,对柔嘉不和礼数地示好,柔嘉冷待他是正确的。怎么她的昱儿越来越不懂事呢,尽钻牛角尖,一肚子书都白读了。

那边太后心里埋怨责怪皇帝,这边柔嘉想了想,屈膝就要往地下跪去。

此时天已转晴,红灿灿的太阳照着,却没有丝毫暖意,地砖上还满是雪水浸过的濡湿和冰冷。殷绪见柔嘉要跪,下意识拉了她一把,但没有拉住,于是也跟着跪了下去。

柔嘉低头跪在太后脚边,心中酸涩,却仍直言道,“也许柔嘉这辈子与皇上的关系都无法好转了,是柔嘉让舅母失望……”

她总归要和陈昱当众反目的,并且还要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提前对太后略作提醒,也好让太后有个准备。打破太后的希望她固然歉疚,却并不后悔。柔嘉心中想着,半是理智半是心酸。

殷绪沉默地握住了柔嘉的手。这是这对养母女之间的对话,他不好多嘴,只能这样默默给柔嘉支持。

太后担忧的事情成真,心中难免阴郁,半晌又是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拉柔嘉起身,“这怎么怪你呢,好孩子,快起来。”

柔嘉被她如此慈爱已待,想起从前太后对自己的种种疼爱,心中更是酸软,眼角都红了。

殷绪扶她起来。柔嘉酸涩道,“柔嘉不孝……”

太后又拍着她的手,“不要胡思乱想,天晚了,让驸马带你回去罢,哀家也要回殿休息。”

柔嘉亲亲吸着鼻子,知道太后需要时间接受,屈膝道,“柔嘉恭送太后。”殷绪亦拱手行礼。

太后疲倦又心伤,没什么说话的心思,上了步辇一路行远。

柔嘉看着她的背影发呆,直到殷绪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回家罢。”

柔嘉的心渐渐温暖起来,亦将殷绪的大掌握紧。虽她慈宁宫的家已被陈昱破坏得不成模样,可她已经有了新的家。

二人带上婢女,回到崇华门旁,坐上马车。见春与知夏仍坐后面那一辆,楠木大车上,只有夫妇二人。

殷绪在柔嘉身边坐定,弯腰伸手,摸了摸她膝盖处的裙裾,果然已经浸湿。

柔嘉不想他担心,拉着他的衣袖,乖巧道,“只外面湿了,里面还是干燥的。”

殷绪抬眸看她,没有说话,面色有些严肃。柔嘉以为他是想起了除夕那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