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了,我很好……”回答知夏的,是柔嘉略带哽咽的声音。她顺着两人的力道站了起来,明白自己的处境,一时间喜极而泣。
太好了,她回到了五年前!陈昱刚刚登基,她也还未嫁给皇帝,而高贵嫔,更是还未入宫。
她还不曾国破家亡,而殷绪,也还没有惨死!
“公主……”见春愣住了,见柔嘉又哭又笑,有些受惊,带着哭腔道,“公主,您……您别吓我呀!”
“我当真很好。”柔嘉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鸦羽似的长睫扑闪着眨去眼泪,用力捏了捏两个心腹婢女的手,“我们先回去。”
柔嘉迈步朝外走去,见春惊疑不定地跟上,知夏转身拿过桌上的彩绘牡丹食盒,也快步跟了过去。
从翔龙殿出来,柔嘉已经镇静许多,拿帕子擦净脸上的泪水,回头怀念地唤道,“见春,知夏。”
上辈子城破后,也不知这两人怎样了。不过,那样的情况,想必也没人能有善终吧?
好在,一切可以重来。
听到呼唤,见春与知夏立即靠拢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柔嘉。
柔嘉压下心酸,振奋精神,粉颊露出笑意,“我当真无碍,你们不必担心。方才只是被噩梦惊住,这会儿已经好了。”
见春便喜欢看柔嘉笑,只觉得仿佛春风吹开桃花,又美又宜人。她松了一口气,笑道,“公主好了便好,梦都是反着的,公主做了噩梦,便是要有好事发生。”
知夏却仍不放心,手中提着食盒,劝道,“不如还是让太医瞧瞧,给公主开几服药压压惊?”
柔嘉笑着摇了摇头,恬静的脸庞在阳光下泛着珠玉一样的光泽,“不用了,我很好。”
她从来没有感觉如此好过。
柔嘉向来乖巧稳妥,脸上也不似故作坚强,反倒透出一股神采奕奕来。知夏瞧了会儿,便不再劝了。
柔嘉却是低垂眼睫,看了看知夏手中食盒,道,“参汤已经冷了,回去你便倒了吧。”
从前给皇帝送汤受挫,柔嘉神情总难免有几分萧瑟,会对着冷掉的杯盏叹气。如今却如此利落地吩咐倒掉,这是想开了?
知夏心中宽慰,立即笑着答应。
主仆几人朝凝秀殿行去。凝秀殿在慈宁宫内,太后寝殿近旁,是慈宁宫正殿以外,最好的宫室。
太后知道柔嘉喜海棠,便让善种植的宫人,从各地寻了最好的海棠品种来,种在凝秀殿中。每到开花时节,凝秀殿繁花灿烂有如云霞,也是宫中一大奇景。
回到凝秀殿近旁,见春明显放松不少,低声抱怨,“陛下当真是越来越过分了,居然如此糟蹋公主的心意……”
知夏拢着秀眉,又戳见春的脑门,同样低声道,“你这张嘴,越来越敢说,看我哪天缝了它!”
“本就是。”见春不服,抬头看了看柔嘉,见柔嘉神色仍是柔和宽容,便大着胆子继续道,“自从陛下从北方回来……公主总说陛下是年岁长了,一时羞涩,过几日便好,可我总觉得——还有他们也说,陛下是在宫外遇到……遇到狐狸精了!”
“狐狸精”三个字出口,见春自己都觉得这话有些脏,连忙拿袖子捂嘴。
知夏瞪她,“你还胡说!”
柔嘉瞧着慈宁宫内令人怀念的一切,耳边也没有错过两个婢女的嘴上官司。
她一向温柔,鲜少责备下人,而在陈昱巡视北方以前,凝秀殿又一直是宫内最受宠的所在,这才养成了见春这直来直去的性子。
后来高贵嫔入宫,见春不知为她那嘴受了多少苦。
虽这辈子柔嘉必不会重蹈覆辙,也不会再和陈昱或者高贵嫔多加纠缠,但让见春谨慎些,总没有坏处。
“见春,”柔嘉叹息道,“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