锅盛盘,撒上火腿末和豌豆后,她去叫醒谢昶。
“你好些了吗?”
“好一些了。”
睡过一觉的谢昶似乎精神好了许多,“做了什么这么香?”
“火腿蹄花汤,麻婆豆腐,白灼生菜,还有鸡淖。”
“鸡淖?”
“我们老家那边的菜,可好吃了。”
盘子里的鸡淖,嫩汪汪的,色泽光洁白皙,若冬日里的一抹白雪。
谢昶用勺子舀起一勺鸡淖。嫩汪汪的鸡淖似若能豆腐一般,在勺子里晃动几下,晃动出清新淡雅的香气,香气里夹杂着几分入骨之鲜。
“很香,”谢昶凑近闻,“是豆腐做的?”
“不是,你吃了就知道是什么做的了。”
鸡淖入口,极其滑嫩,明明入口即化,却又极其弹牙。透骨的鲜味里有鸡肉的口感,但比鸡肉要来得更香滑,越是咀嚼,鲜香越扩散而出。
“这是……鸡肉?”谢昶讶异。
“是的,有句话形容这道菜:吃鸡不见鸡,吃肉不见肉。意思就是,吃的是鸡肉,但又看不见鸡肉,看起来不像鸡肉,但是鸡肉做的。”
鸡淖是常善善老家特色菜,整道菜光洁若雪,素雅清淡,柔嫩鲜美,光润饱满,柔软如云,入口即化,每一口都是极致的鲜美滑嫩,口口鲜嫩,口口留香。
谢昶连吃好几口鸡淖,“你老家的菜很好吃。”
常善善颊边出现笑窝,“我也觉得。”她吃了一口鸡淖。鸡淖鲜嫩到舌头都快吞下去,她一脸享受地眯起圆圆的眸子。
吃着吃着她叹起气来,“用乡下的柴火锅炒的鸡淖最香了,柴火烧出来的鸡淖有柴火香,每次回老家,外公外婆都会用柴火锅给我们做鸡淖吃……”
“等今年放寒假了,一定要回老家吃鸡淖吃个够。”常善善托腮,馋地咽下口水。
“我也想尝尝柴火锅烧出来的鸡淖。”
常善善脱口道:“等放假了,你去我们老家玩,我做给你吃。”
谢昶笑了笑,干净阳光的笑容在金光闪闪的室内,显得格外灿烂,“好。”
他笑起来时,原本就精致又英气的面容显得更加精致英气,优越的浓颜给人的视觉冲击感极强。常善善喉头微动,快速低头。
电视里正在播报新闻,某某佛家大师于昨日圆寂。常善善说:“你信佛吗?”
谢昶放下勺子,“我不信神佛,只信自己。”
“我也不信。”
……
“善善,你终于回来了。”常善善一进宿舍,张随随就连忙出声。
常善善去洗了个热水澡后,她在桌前坐下。目光停留在桌面上堆着的杂志上,她又想起昨晚谢昶照顾了她一夜。
他对她这样好。
他越是对她好,她就越是愧疚。
就像张随随和徐梦说的那样,他很可怜。常善善忽然觉得自己很残忍,前所未有的残忍。
她想,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她可能,不能和谢昶做朋友了。只有这样,他才不会一直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