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如同晴天霹雳一般,医生沉稳的话语在寂静的走廊回荡着,甘翠琳越想越绝望,仿佛背一根无形的绳索勒住了咽喉,越是挣扎,窒息感就越发的强烈,这个消息如同滔天骇浪一般,让她久久无法平静。
江知野面色逐渐的苍白,他从口袋里拿出宋卿余一直吃的药瓶,递给医生,声线带着轻微的颤抖询问着:“请问……是否是这种药?”
那医生结果药瓶子,翻来覆去看了药瓶子很久,从药瓶子的上面撕下了一层重叠的药身,他瞬间愣了,“这,这就是宋先生血液里药剂的来源,他一直吃的这个很早之前就被停止售卖了,目前就黑市留存着,但也是高价,宋先生这是……”
“这瓶药有治疗神经类疾病的功效吗?”江知野瞬间了然,一切都明白了,为什么宋卿余的情绪越来越不稳定,为什么在那个下雨天会抱着沈一一直直冲向车,昏迷了很久却一切都不记得了。
“是有一些,但副作用更大,这种药长期大剂量的服用会给大脑神经造成不可逆的损伤。”那医生晃了晃瓶子,里面已经全空了,很难想象,宋卿余到底吃了多少种这样的药。
江知野立马派人去追寻宋卿余身边的人,有人掉包了他的药物,很显然,幕后的主使就是韩知怀。
“……”甘翠琳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她捂着自己的心口,她本身有心脏病,此刻只觉得喘不上气来,手虚虚的扶着江知野的手,“药……口袋里,药……”
江知野赶忙将她扶在椅子上坐下,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掏出速效救心丸给甘翠琳服下,甘翠琳就这他的手在生生混合着口水吞咽了下去,紧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呼吸才逐渐平稳下来,面色灰白,半响,她才良久说道,声线带着一丝不轻易可见的颤抖:“那有什么解决的办法吗?”
“要怎么做?”
那医生怜悯的看了看甘翠琳,在以往那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烁着希翼的几缕小火苗,那医生略带不忍心的长叹了口气,手指在那张纸上捏了捏,在整个寂静的医院长廊外显得格外突兀。
出于人文关怀,他应该说的很委婉,但是看着宋卿余的症状,他实在是没有办法说出那句话,这对于这个家庭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
“…对不起,甘女士。”医生看着甘翠琳眼中那希翼的小火苗逐渐熄灭下去,他撇开了双眼,受着良心的谴责,他想起了他第一次在手术上救病人,明明花了很多的心血,但是最后却还是没有救回来,这种人财两空的例子他见的多了。
他现在所处的是整个最好的私立医院,很明显外面的主并不缺钱,但是他也知道往往这样的家庭,看着甘翠琳从宋卿余进了重症监护室开始,精神一直处于濒临奔溃的边缘,这个医生就知道这个家庭对于这个病人的看重感不比自身少。
“…还是有希望的,”医生终归还是不忍心直接说出最决绝的话:“您务必让宋先生远离让他受刺激的源头,他现在的情况并不适合继续工作,还是以修养为主。”
甘翠琳原本灰暗的眸子骤然亮起,她似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道:“真的吗?”可是她后面的欣喜又逐渐被冷水剿浇灭。
宋卿余受刺激的源头是沈听肆,如果要让宋卿余好起来,必须要让他离开沈听肆,可是按照沈听肆对宋卿余的占有欲,那从地狱爬上来的恶鬼模样,至今想起来还是让甘翠琳忍不住一抖。
甘翠琳咬着唇,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不行,她不能让儿子再错下去了,他们不要再互相折磨了,长达半年的折磨足够让宋卿余心力交瘁了,以前那活泼开朗的宋卿余如今双颊凹陷,面色苍白,眼神涣散,整个身子被机器插着,随着“嘀嗒嘀嗒”的声音过活。
她不能让宋卿余在病床上依靠冰冷的机器过活一辈子,那样做的话,她一定会下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