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34 / 44)

不能出事,那我呢?我就不会没事情吗?

宋卿余仿佛灵魂被抽干了,坐在那里,满目迷茫。

“爹地……”沈一一先前的兴奋劲儿荡然无存,小孩有些胆怯,聂努着,突然,坐在对面的宋卿余眼眶里落下了豆大的泪珠,‘啪嗒啪嗒——’滴落在桌子上,将餐桌布染湿了。

“爹地——”

宋卿余却丝毫没有反应,如同橱窗里没有灵魂的手办娃娃,抽去了血骨,徒留一副漂亮的皮囊。

眼神空洞,毫无焦距,溃散,脸色发白,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沈一一知道,爹地是要犯病了。

宋卿余的精神病在先前已经差不多稳定了,但如今接二连三的打击,沈听肆一次又一次的不告而别,这一次明目的抛弃,逼的宋卿余精神已经在崩溃的边缘徘徊了,只剩下一根薄薄的绳子拉着他,不让他跌落绝望的山崖,那根绳子,就是沈一一。

其实很多的裂痕早就在先前就已经出来了,那个时刻也马上来临了。

沈一一也已经没有心思继续吃饭了,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指尖上的蛋糕,前面爸爸拿过一手的蛋糕,轻轻点在他的鼻尖,还笑着他说是小花猫,逗得爹地哈哈大笑,那一刻的温馨此刻荡然无存,仿佛只是一场流星,转瞬即逝。

因为又怕遇到私生粉,宋卿余承包了一个整个餐厅,此刻餐厅寂静无声,只有放着《长夜明月》的主题曲回荡在餐厅内,韩知怀和沈听肆合唱的声音在宋卿余的耳畔回响,那歌声之中绻意缠绵的情意,慵懒的笑意,微微上翘的尾音,好似在唱一首情歌。

很讽刺,多么讽刺啊。

来上菜的服务生面露担忧,失神的宋卿余失去了生命力,整个手垂落在身旁两侧,一点劲儿也没有,服务生心头一紧,“先生,先生,你没事吧?需不需要送您去医院?”

宋卿余的脸色隐没在阴影之下,看不清他的面容,但从毫无生机的样子来看,面色也不会有多好。

“没事,”宋卿余羽蝶轻颤,声音喑哑如同濒临枯死的树藤,“没事……”

服务生见他声音都带上了哭腔,想不出别的原因,“先生,要不要给您换首轻松的歌曲?”

宋卿余嘴角抽动了几下,他深吸一口气,“不用,”他低声喃喃自语,“我可以接受,可以忍耐的。”

不知道是再说可以接受在这个场合听这首歌,还是在诉说给自己听。

服务生听的一头雾水,但也是答了话:“好。”

宋卿余眨了眨自己的眼睛,眼神有了聚焦,不再涣散,他用力的揉搓了下自己的脸,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在沈一一看来,那是一个硬生生挤出来勉强的微笑,“一一,还吃吗?”

沈一一沉默着看着面前几乎没有动过筷子的一桌子菜,还有那已经吹灭蜡烛的蛋糕,上面的蜡油滴落在蛋糕上,奶油都已经化的一部分,甜腻的奶香在空中飘荡着,钻入沈一一的鼻腔,明明是香、诱人的味道,但此刻他只能尝到满味的苦涩。

沈一一乖巧的拿下了前面爹地给他戴上的帽子,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轻轻摇了摇头,“不吃了爹地,”装作很饱的样子拍了拍自己的肚子,“一一吃的很饱,前面吃的爆米花和棉花糖还没消化呢。”

“……好。”宋卿余机械性的点了点头,看着这一满桌的菜,他都没有胃口,眼眶的酸涩被硬生生的压了下去,从胃里面涌上来的胃酸,食管里面灼烧的痛感,反而让他更加清醒了。

宋卿余脚步虚浮,跌跌撞撞的起身,他已经付了钱,沈一一小小的身躯跳下来,急急忙忙的去扶着宋卿余。

他们下了电梯,已经是深夜了,街上的人不多,即使有人看见了他们也认不出是宋卿余,光线湖南的天空下,一片片光秃秃的坚硬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