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这可真是……”
“和老太爷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真真是有辱门楣……”
“可不就是杂种吗……”
“要我说生下来就该掐死,活着恶心谁呢……”
窸窸窣窣的私语声忽远忽近,却都无比清晰地落在了季怀的耳朵里。
不止府里的主子,便是府里的丫鬟小厮们,表面上恭恭敬敬,私下里都要唾弃鄙夷上几句,哪怕季大奶奶杖毙了许多人,也堵不住众人的悠悠之口。
季怀坐在连廊下看雨,周围是一张张看不清脸的人,伸手指着他,嘴里发出讥诮的嘲讽,窃窃私语声如同粘稠的蛛丝,从他们嘴里吐出,钉在他身上,侵蚀如血肉,牢牢吸附在他的骨头上,将他缠绕地密不透风。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看着母亲和几个哥哥上了马车,头都未回,扬长而去。
为什么丢下我?
怎么不带我走?
我就……这么让你们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