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怀走到窗边将门窗关上,慢吞吞地回到床上躺下,才发现连被子也只有一床。
虽然前夜里他还和湛华相拥而眠,但那是无意识的巧合,跟现下的境况截然不同,他平躺在床上,分明一刻钟前他困得要死,现在却精神抖擞,难以入眠。
湛华从屏风后出来就见季怀背对着他侧身睡在床的最里面,被子只盖了一角,呼吸还不怎么平稳。
他吹灭了蜡烛,躺在了床上,拉起被子将人盖住,“不是困么?怎么还不睡?”
季怀呼吸微顿,旋即像是泄了气般,声音有些闷,“这就睡。”
湛华隔得他有些远,被子都盖在他身上,季怀翻过身来,“你不盖被子吗?”
“我不冷。”湛华道。
他一年到头体温都很低,即便是盖着厚被子燃着碳,和幕天席地也没什么区别。
可是季怀并不知道。
他将那床被子横过来盖在两人身上,中间空了一大半,两个人腿长,小腿都露在外面,但也比在山野里只盖个披风强得多。
湛华由着他折腾,等季怀满意地给他们两个都盖好被子躺下来准备入睡时,脖子上突然覆上了一只冰凉的手,吓得他浑身一僵。
“你”季怀说不上心里是什么滋味,语气复杂地问他:“是要血吗?”
那只手却从他的脖子滑到后背,落在他腰间,微微使力,将他搂进了怀里。
季怀的鼻尖擦过他的领口,闻见了淡淡的皂荚味。
“不要血。”湛华的声音在夜色中沁凉如水,身体也冷冰冰的,然而呼出来的气却是温热的,喷洒在他的耳廓,将他的心高高提起,又轻柔地放下。
“抱着就行。”
第24章 解惑
彩霞镇彩霞客栈三楼某客房。
“主上,季七公子就在楼下。”粉衫女子正在低头磨墨,慢声细语道:“同一名和尚合宿,那和尚便是当日将七公子从凤羽阁和权宁手中带走的人。”
“那和尚似乎同地狱海有些联系。”青衫女子奉上茶来,语调轻快道:“但是我们还没查到他的具体身份。”
坐在椅子上的人将手中的毛笔随手一扔,笑道:“给你们这么多人和银子,就给我查到这些?”
两名女子俱是垂眸不敢再说话。
那人从椅子上起身,长袍宽袖身披鹤氅,及腰墨发被绸带随意绑在脑后,负手立于窗前,叹了口气,“仓空门在这么下去,也没什么存在的必要了,一个权宁就能让你们束手无策。”
两名女子闻言跪伏于地,“主上三思。”
男子转过身来笑吟吟地看着二人,“我不管什么凤羽阁飞仙楼长虹谷,也不管什么地狱海武林盟,三天之内,把季公子请来。”
“是。”
季怀猛然见惊醒,小腿抽搐着疼。
湛华睁开眼睛,沉声问:“怎么了?”
“腿”季怀疼得整个人都蜷缩了起来,湛华起身捞过他的小腿,帮他使劲揉开已经硬成一块的小腿肚。
“嘶疼!”季怀想挣开他,疼得倒吸凉气,抓住湛华的手腕不让他动。
“揉开就好了。”湛华不顾他的阻拦,用力给他揉开。
“你你……轻点……”季怀疼得汗都下来了。
湛华:“…………”
半晌后,季怀在床上无精打采地揉着自己的小腿,湛华起来点上了蜡烛。
“应当是今天走得太久了。”湛华看了眼窗外的月亮,将窗户关上,“还疼吗?”
“不怎么疼了。”季怀顿了顿,突然问他:“湛华,你想去如厕吗?”
湛华愣了一下,“嗯?”
客栈的茅厕在后院,这会儿四下都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