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大将军一怔:“要留下来过年?”
还有二十来天呢。
而且圣旨上也没说年后能走。
边塞目前是没有事,但被下令久留京师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他们进城已交兵卸甲,等于失去左膀右臂,说好听点是留下过年,不好听点,这不算是被软禁了吗?
有人心直口快,喊道:“到底是陛下的旨意,还是那督公的意思?”
来人笑道:“陛下的旨意,也就是督公的意思。”
“果然是他!”
就知道他没安好心,朝堂之上帮他们,只怕是为了避免落人口舌,也想趁机除掉太傅,但这私下里,该算的账一样都不会少。
“将军,现在怎么办?”部将们问。
“圣旨已下,唯有暂留京师。”杜大将军蹙眉道,“行了,都休息吧,没什么事儿了,等着过年吧。”
说是等过年,但谁也不安心,生怕这会是最后一个年了。
圣旨虽说不离京,但没说不可离开将军府,他们在这京师里可随意,事到如今,大将军苦笑对杜云期说:“没事儿出去转转吧,看看京师风景。”
杜云期就出来走了走,京师比边寨住得密集,临近年关,大街小巷热闹,放眼看,那正街上有红灯笼添着喜庆,店铺门前旌旗招展。
下午下了一点细雨,他到路边屋檐下躲雨,看行人们有的快步奔走,也有的依旧说说笑笑,细雨从飞檐滚落,沿着亭台,落在石板路上迸溅了水滴。
皇宫偏殿,穆程靠坐在榻上,看那皇帝在雨中心疼地捧起一只被打湿翅膀的小鸟,嗒嗒掉落几滴泪,然后看他又去给仙人掌撑伞。
良善是个好品质,只是过于良善,这个位置难坐得稳,怪不得他的权势全被原主夺了。
等他将那鸟和花都妥善处理后,穆程将奏折交给了他。
皇帝一脸惊愕:“这不是督公的事儿吗?”
“这是你的事。”穆程摇摇头。
“可是我不会。”
“学。”
皇帝接过奏折,看几眼,一惊:“水面严寒冰封,哎呀打渔为生的百姓要遭殃了,赶紧拨银子。”
“当地官员贪污了炭火款,重罚,叫他们把钱吐出来。”
“哦哦。”
“天啊,有人要集结起/义,这个……”
“未成规模,镇压或安抚。”
“那就安抚吧?”皇帝问,“我想他们肯定生活上有什么苦难才走这条路,如果为他们解决了,他们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穆程点头:“可以。”
盯着皇帝批阅了一下午奏折,穆程起身。
其实,过于良善也未必不能做君主,倘若这天下长安,那么帝王品行温和,实为百姓之福。
想要盛世长安,就得有人守。
晚上雨停,穆程也上街逛逛。
华灯初上,道路上还有一点水,映照着灯影。
杜云期下午躲雨时进了一家酒楼吃东西,在那临窗边一边看雨,一边尝了点京中美食,等到晚上雨停,他再走到街上。
这是京师中最好的酒楼,来往达官贵族数不胜数。
穆程坐在二楼临窗的包间,看楼下人来人往。
人群中,杜小将军举着一个风筝慢悠悠地走着,旁边部将拉他去看那戏台上的表演,他伸头看了眼,摇头,好像没什么兴趣。
穆程望见他微怔,随后笑了笑,对身边人说了几句话。
戏台上的人得了钱,朗声道:“有客人点了新的戏,接下来为诸位带来一曲塞外舞。”
听这话,小将军好奇,挤进人群中去看,他对这样的表演才有兴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