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尹成过来了,许怀言揪着他问:“我要不要把这个消息报给主子呀?”
尹成扫了一眼:“报。”
就算不报,主子想知道还是能知道,若是这次知道,说明他是真的放下了。
许怀言一寻思也有道理,索性说了,看看主子的意思。
他走进屋中时,季青珣披着一件宽袍在茶案边坐着,沸腾的茶水氤氲出雾气,洗出一双水墨般的眉眼,只是唇色依旧苍白。
他正低头正绘制一把新剑,旧的那柄已经丢在感明寺了。
许怀言斟酌道:“主子,有消息,是公主那边,又出了点意外。”
季青珣眉头未抬,“何事?”
“到了虢州,皇帝的亲卫就要回去复命,由洛都士兵接手护卫公主的职责,可才出了芮城两日,就闹了点小乱子,一个将领似乎是奸细,已经被斩了,这事还未传到宫里。”
先前的杀手已清楚是东宫派去的,就算太子不在京中,皇帝也难免有这样的怀疑,现在到了芮城,又闹出这一出,反而让李牧澜嫌隙减轻了。
但季青珣似乎只是听不相干的人的消息,听完了,说道:“会试再过一日就要张榜,紧接着就是殿试,如今京中能插手的人都走了……”
有这句话许怀言就明白了,主子是彻底放下公主,只在乎自己的权位。
只要舍了持月公主,主子就没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诏书烧了又如何,来日做到权臣,扶持一个傀儡,改朝换代也不是难事。
他有些轻松地走了出去。
季青珣搁下笔,看着纸上的三尺青锋,还是不够满意,又撕了重新再画。
第94章
李持月也觉得有些扑朔迷离。
那个举刀欲砍她的将领, 究竟是谁派来的?
难道李牧澜真的能勾结上洛都的将领,明目张胆地刺杀她?
幸而乙枢发现得及时,将她拉开, 不然李持月真的会出事,彼时刚走不过一日的皇帝亲卫又被叫了回来。
在芮城耽搁这一日的功夫, 李持月和上官峤想要将此事查出个结果来。
行刺的将领叫汪春山,失败之后立刻脖子撞刀上死了, 没有救回来。
当夜, 李持月同上官峤就着烛火,将兵卒的口供全都看过,这只是一个中层的小将领,他的上官已经跪在外头请罪了。
汪春山手下的兵卒看起来毫也不知情,汪春山举剑的时候他们都没答应过来, 不都面面相觑, 继而跪在地上。
李持月看向他的身世背景:“这人家中……并无亲人。”汪春山继承军户之后,他的阿爹没几年就死了。
她问:“是何人将他提拔上来的?”官场能出头的人, 大多得上官器重。
“罗时伝。”上官峤还在看着口供。
李持月一怔,说来她好像从没有和上官峤说过这件事, 她探身说道:“阿兄有意, 在科举之后让罗时伝尚公主。”
上官峤从口供中抬起眼:“尚的哪位公主?”
李持月指了指自己,又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