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脚步声在走廊中回荡,从身前经过身旁,荡到身后又从后面扑过来,催得人草木皆兵,感觉无路可逃。
安莉不想前进,艾森挽着他的手臂走得很执着:“房间里有什么?”
房间的门把手一转就开,艾森每间房都转开,老旧木门后开时发出吱呀的呻/吟,这声吱呀音调渐高,收得猝不及防,平添一份诡异。艾森推门很快,推开后迅速撤一步,似乎要防备可能冲出的什么东西,安莉扒在门边,仍旧苦着一张脸,比刚才还要紧张兮兮。
多数门后只是堆放着器材,蜡烛、祭台布、礼炮和旧木头,整层或许都是杂货间。看得出这里原本或许有其他用途,不过废旧教堂只靠新来的神父一个人也改不出什么花样,就此继续荒废下去。房间的灯是老式的拉绳灯,拉第二下才亮起,暗黄色的灯泡照出房间灰尘飞舞,房间中弥漫着一股木制品泡水后的腐朽味。
艾森走时不关灯也不关门,安莉犹豫了一下,留在后面帮忙关上了灯,又试图去关门,艾森拉住他往前走,不让他管那么多。
安莉小声地说:“你像个强盗……”
艾森转头仰起脸看他:“我又没有拿东西。”
艾森说尽头的这个房间打不开,他转了几下,还是没有扭开,便拽了拽安莉:“还是你来吧。”
安莉摇头:“我不会……”
“撬锁你不会?”
安莉露出很为难的样子:“……我和他是不同的人,他有他的用处,我有我的。这个我不会。”
艾森什么也没说,又试了试,这次居然转开了。他打开门摇了摇,锁有些锈。“可能是刚才太锈了,所以卡住了。”
安莉点了点头,见艾森向里走,他站着没动。
这间房子不是堆放杂物的,墙壁上挂满了蜡烛,地上遍插着十字架,圈中间一尊钉在十字架上的耶稣像。艾森注意到蜡烛的长度,以及所有的蜡烛都是亮的。艾森感叹道,这要多频繁地换蜡烛,才能保持长明。
艾森绕着十字架圈走了走,不太清楚这里是做什么的,他转头问安莉,安莉嗫嚅了半天,拗艾森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固执,才轻轻地回答他:“忏悔用的。”
这时艾森才重新审视耶稣脚边的地方,现在他明白了,这里不是给人站的,是给人跪的。
艾森对这里不感兴趣了,便转身走出去,安莉在门边停留了一会儿,注视了一会儿受难像,才跟上去。
他刚才记得看到艾森准备向楼上走,但在楼梯口却没看到人。
安莉贴着墙向上看,轻声地叫了声艾森的名字。
没有人回答。
或许是起风了,走廊里刮起一阵旋,卷着地上的黄树叶飞了几步,干枯的树叶在地上划,发出咔啦的响声,惊得安莉猛回头,只看到尽头的窗户被风刮得呼呼击框。
窗户,刚才是开的吗?
安莉舔舔嘴唇,向上了走了两步,凭借月亮的光,看到楼梯向上拐过后,落了艾森的小书包。
***
“医生,请你尽量长话短说,一来我对精神病病理学没兴趣,二来我不信神神鬼鬼。”赫尔曼已经失去了兴趣。
“好的,好的。整个过程中有两件事很让人在意。首先是艾森少爷……”
“谁?”赫尔曼坐直,向前探了探身体,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医生。
“艾森少爷,您的……”
“我知道艾森是谁。他怎么了?”
医生有些紧张,鼻子上泛出了汗:“艾森少爷对我和安德烈先生做的沟通非常感兴趣,每次我们交谈结束后他都会来询问我一些问题。”
“这事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说过。”
“一开始我不觉得这很特别,他只是问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