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去弹一首钢琴曲,给他们招来了新一轮的追捕,那晚他们回到港口,伏基罗连酒都没醒,就赶着逃命,安德烈慌慌忙忙地回家去抱狗,把身上的钱都留在楼下欠账的酒馆门口的邮筒里,和他老子各背了一个包,重新在夜色里再次开始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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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的男人抿抿嘴,声音低下去:“原来他是会用这种暴力方式,只为给初恋弹琴的人啊……这一面的他我还没见过。”
伏基罗拿酒的手颤了一下,他讲这个,是想突出安德烈逃避感情、怯于承诺、冲动善变、不负责任的性格,不是让人以为安德烈这种毫无理智的行为也能被称作浪漫的,一个个的,什么乱七八糟情和爱昏头了是吧。
“年轻人,”伏基罗拿出了他的终极故事,这个故事一讲出来,安德烈的“渣”可以全无保留地传达到位,“听我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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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十七岁的时候,就已经不和伏基罗一起做任务了,他继承了伏基罗的人脉和资源,头脑更清晰,行动更敏捷,况且伏基罗饮酒过多,还总是往外跑,心思已经逐渐不在这行当上了。那时候联系伏基罗的人找不到他,就自然而然地找到了安德烈,安德烈也不负所望,干得很出色。
有一次安德烈参加了一个任务,人员分两队,一队走水路,一队走陆路,最后在特尔港口汇合。走陆路的安德烈这一队,要到克拉斯博山里找一个革命军指挥官的藏身地,然后击毙他。安德烈的队伍共七人,他最小,剩下的人里个叫迈耶霍斯的家伙,三十五岁上下,个子不高,脸色蜡黄,小眼睛,脸长得要比实际年龄苍老,皱巴巴的。从进山的第一天,安德烈就发现他在压抑自己的咳嗽。
迈耶霍斯之前和安德烈在别的地方打过交道,其他人安德烈都是第一次见。安德烈发现他在咳嗽后,找了个机会单独问他,是不是生了什么病,如果是,最好现在就退出,否则会拖累大家。迈耶霍斯说他只是普通的发烧,要不了两天就会好,看在是熟人的份上,帮忙照应一下。
安德烈答应了。
第三天,他们在一处悬崖上被人偷袭,死了三个人,迈耶霍斯的咳病发作得也更为厉害,跑起来如同一个行将爆裂的风箱。
好不容易逃出生天,四个人挤在一个窄小的山洞里,刚从子弹炸弹、瓢泼暴雨、满地的兽夹包围中冲出来,捡回一条命躲在这里,不可避免地爆发了争吵,队长怨有人先放枪,其他人怨队长瞎指挥。安德烈没出声,等这帮人恢复理智。这些人确实水平一般,远非行业精英,这么说吧,这里最优秀的人和伏基罗相比,也差出了一百个安德烈。原本这个任务不该很难,但是从刚才交火情况看,对方的武器和装备都和情报大为不符,简单来说,可能是被阴了。
等他们稍稍冷静下来,在这黑黢黢的山洞里点上了一点火,安德烈爬到洞口,望了眼黑暗山中淅淅沥沥的雨,找来石头堵住洞口,避免火光和烟尘散出去。
“有话快点讲,简单烤一下内衣就要熄掉火了。”安德烈边脱边跟其他人说。
被一个这么年轻的人指点多少还是让他们脸上有点挂不住,没人接安德烈的话,但倒是都开始脱衣服。这时候迈耶霍斯的咳嗽声就分外明显,越咳越厉害,咳得一个红发队员心烦意乱,朝他吼:“别他妈咳了,你要死啊?”
队长本来在劝:“算了,他也控制不了。”转念一想,愣了愣,又问:“你是不是从第一天就开始咳?”
迈耶霍斯不说话,低着头脱衣服,把内衬挂在树枝上,伸到火上烤。
队长一把打掉他的衣服,厉声斥问:“他妈的,你到底什么病?”
安德烈也停下来,看过去。
“喂,”队长叫安德烈,“你知道吧?”
安德烈摇头:“不知道,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