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要选舒适的,因为他生病了,于是他穿了一条灰色的运动裤,鞋子要选底面软的,因为说不定晚上还要去海边散散步。最后,艾森把他的头发扎起来,懒洋洋地窝在沙发里等妖精,妖精正在给他们带一下自己做的曲奇。
艾森看着他忙碌的身影,摇摇头,这就是操劳命吗,不懂。
“还要多久啊。”艾森问他。
妖精一边回着:“马上。”一边转头看他,一眼望见这白金色的脑袋,下面配着金黄衣、灰裤、黑色铆钉靴,翘着腿晃,这个色彩,怎么说……冲击力还是蛮大的,尤其是那件黄橙橙、金灿灿的上衣,有点太闪耀了。
“你捂眼睛干什么?”
妖精摇头:“眼睛疼。”
晚七点四十,艾森准备出发了。他心情不错,哼着口哨在前面走,妖精挎着个小篮子装了曲奇饼在后面跟,仿佛一个小媳妇。
“一会儿见到他们呢,你一定要矜持。”艾森交代他,“不要一上去就说什么‘我错了’,你这样我的面子往哪里放?懂?”
妖精点头:“懂。”
“我知道你刚活过来,执念太重,精神方面有点问题,还有认知障碍,但也不能对羊驼予取予求,要矜持,不要他招招手你就跑过去。懂?”
妖精点头:“懂。”
“你复述一遍,我们去的主要目的是什么?”
妖精回答:“艾森,安德烈,请和好。”
艾森脚步一停,站在原地咬牙切齿:“……”
妖精想了想,改正自己的回答:“接受安德烈的道歉。”
艾森这才又上下打量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高抬贵脚往前走:“我觉得我说话你都没有往心里去,你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吗?……算了,不然你也不会是这个样,不管你了。”
妖精点头:“懂。”
说话间,他们走到了教堂的后/庭。在一片绿油油的草地中央,有几间休息室,其中一间开着门,是做弥撒前教童等候的地方,堆放了很多备用的蜡烛、烛台、圣饼和抹红,还有其他的杂物。
两人在门口都犹豫了一下,对视了一眼。
刚刚下过一场雨,这会儿正是夜灯初上,放眼望去山上豪宅灯火辉煌,如同星光点点借一些光给这边的教堂,草地上撒着朦胧的五彩缤纷,但是喧闹声传不过来。这片草地宽阔平整,只在围栏周围竖着朴素的灯。前庭的教堂更高一些,隐约可以看见前庭灯光更亮,还可以望见前栋教堂的十字架,高高地耸立在房顶,背景是远处绵延的青山。
开着门的休息室里传来人声,妖精朝前迈了一步,艾森想了想,也跟上去。
室内只有两个人,安德烈背对着门坐在较远的一排椅子前,在抽烟,看着面前兴高采烈地在讲什么的洛斯。洛斯站在最前面,和安德烈离得很近,坐在一张桌子上,脚踩在凳子上,笑嘻嘻的,一只手臂在挥,在对安德烈说话,然后感觉到门口有人,停了下来,侧侧脸看过来,又看了一眼安德烈。安德烈叼着烟转回头,手臂搭在靠背上,脸上表情平常,还是那副云淡风轻,要笑不笑的样子。
艾森顿时觉得失望,想走。洛斯皱着眉看妖精手里的东西:“做了什么?能吃吗?我饿了。”
妖精立刻扑上去:“可以的!可以的!”
坏事,妖精背叛了同盟,自尊抛弃得也太快了……这让艾森很尴尬的好不好!
果不其然,安德烈笑意重了些,一脸“那你打算怎么办”的表情看着艾森,还悠悠地弹了弹烟。
艾森转头就走,气冲冲地夺门而出,还冷得打了个喷嚏,裹紧自己的大衣。安德烈慢悠悠地起身跟出来,把抽完的烟随手扔进垃圾桶,出了门看见艾森在研究围栏怎么打开,还没能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