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绝爱与悲痛”,安德烈觉得艾森像个圣子。
然后圣子歪了歪头,俯身过来,伸手来摸他腹部的淫纹,问他:“这是什么?”
安德烈惊了一下,因为艾森的手掌已经盖在了他的刺青上,而他低头又正好撞上艾森抬起的清亮直白的眼睛。
最可怕的是……安德烈很惆怅地想,他再慢热,和费恩那一段,也不至于到现在才热吧?
艾森看他不回答,又继续问:“形状好奇怪……”
安德烈抓住他的手腕,慢慢地把他的手拿出来:“刺青而已。”
艾森把手收回去:“哦,代表什么?”
“没什么。你手太凉了,不要碰我。”
“啊?哦。”
艾森把手收回去,安德烈才轻轻放松了一些,没那么紧张了。他搓搓脸,仰身靠回椅背,两手搭在扶手上,抬头看天花板,吐出这口气。
艾森转头看的时候,就看见安德烈那么一副衣冠不整的懒散样子,紫袍开着,肩膀将露不露,袒胸敞怀,项链那枚硬币嵌在胸肌间,硬币下方一指距离,是一簇瑰丽的团纹,那幽深的纹路细看起来总觉得意味重重,纹路诡谲,似乎要纠缠上来。安德烈对此毫无自觉,抬着头无所事事地盯天花板,脖颈拉出一道柔和的曲线,一道光正巧从下巴延伸,穿过颈部,爬过胸口,越过花纹,直直探入又隐没在拢起的紫袍中。
然后这人动了动,坐了起来,手伸进裤子里拿烟盒,拿出烟叼在嘴里却没有火,于是双手撑着椅子往前来,近前又俯下身,把烟凑近艾森的红色蜡烛,借一点火。他垂着眼睛盯火,眉头皱着,烟在嘴里抖动,红光照得他乌黑的头发贴在脸上,熏得他颊边一层细汗。他终于点上了火,吹出了一口烟,眯着眼睛抬起头,烛火映在他的桃花眼里闪烁,叼着烟笑了一下:“抱歉,借个火。”
艾森觉得他像某种鬼。
某种艾森不理解的邪灵。
安德烈项链上的那枚硬币,终于承受不住重力从他脖子后落下来,坠到桌面上,敲出清脆的一声。
他便抬起身子坐回去,又把项链甩到后面去,这会儿他低低头,才看见自己衣着打扮实属为老不尊,就坐直身体,一个一个扣子挨个扣好,他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袍内还有一层细密的暗扣。
安德烈扣着扣子,艾森就盯着他的手指,指尖旋转着扣上一颗颗纽扣。
两人都不说话,气氛有些诡异。
突然艾森又伸出手臂,而安德烈看到他的那只白皙的手、手上的青筋,食指上的纹身,就向后靠靠,躲过去,站起来。
艾森不明所以地看他。
安德烈说:“你手太凉了。”
然而艾森伸长手臂,只是把安德烈衣服上的一片碎屑摘下来,递给安德烈。
安德烈翻着看了看这碎片,然后把它收起来,想着自己既然起身了,就告别道了声晚安,准备离开房间。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艾森叫住他。
“什么?”
艾森转过身看他:“我还没有掌握这里的全部情况,你要小心一些。”
安德烈朝他笑笑,摆摆手离开了房间。
艾森看着人离开,又低头看自己张开的手掌,看了一会儿,放在自己脖子上,感觉了一下,自言自语道:“不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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