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似乎商量了一下,便把椅子发给了台上的人。
主持人清清嗓子:“根据随机抽题顺序,第一项,箭法。请各位转身。”
台上的几人转身向后看,幕墙拉起帘子,一道自动门猛地向两侧收取,露出后面广阔的草坪,远处有个戴红帽子的男人,向这边举手,示意都准备好了。接着便有工作人员上前给他们分发弓和箭袋,每人十只箭。而另一侧的工作人员摁下了飞盘弹射器。
分弓箭的人还在往后走,安德烈的测试已经开始了。
第一次弹射的飞盘是一个,黄色,三十码外向上弹射出来,以极快的速度飞过。安德烈拉弓引箭,瞄准飞翔轨道,一击必胜,在最高点击中飞盘正中心。
第二声哨,飞盘天蓝色,在天空下有些不易分辨。但安德烈引弓再中。
第三声哨,两只飞盘弹射出来,一高一低,速度更快。安德烈第一只箭射中低的,第二支箭瞄向高的,再下两局。
分箭人还在往后走,已经看到安德烈表现的人,都已经屏气凝神。支支正中中心,功力不能说不深厚,吸引了全场的目光。
这会儿分到了艾森。
艾森又在嫌麻烦,摆摆手:“不要。”
“这是参加考核用的。”
“那我不参加了。”艾森很任性地摇头。
高尔彭特在远处小声地自言自语:“娇滴滴的,又不是小姑娘……”他以为艾森看见这些武器就害怕,娇纵惯了,见不得血腥。
安德烈听见那边在说些什么,停下来分了个神,错过了飞盘。
台下已经开始打分,安德烈却是一分一秒都待不下去了,他看着下面正襟危坐颇有权势的人物一脸板正严肃的样子,就浑身难受。
他们太正经了,正经到让他总想做点把自己和他们区别开,他可以去垃圾场混日子,可以去下城区的阴沟里滥赌,可以在街角当打手也可以站巷子里跟随便谁打炮,总之与衣冠楚楚、规划、正途格格不入。不想融入,也不想被“拯救”。
他抬抬手:“我要出去抽根烟,先走了。”
他说这话和他在酒吧里跟人打招呼没有什么区别,他的耐心已经耗尽了。
他说完就转身走了,没等主场人说话,谁也没有看。在众人睁目结舌的表情中,只有艾森一脸淡定地看了一眼。
艾森觉得太正常了,安德烈本来就是这种不喜欢负责任的家伙,只图自己舒服,过一天就爽一天,绝不多想,从来不守别人规矩,只会阳奉阴违。只不过艾森还有事要做,需要继续留在这会场。
安德烈走出会场时,才终于觉得活过来了,他掏出一支烟,解开衬衫头两颗扣子,把头发抓乱,找了张软椅坐下来,给自己点烟。他抽了一口,看了一眼,这套西装里居然还装了这么支笔式电子烟。
外面太阳正好,他靠在椅子上,动了动身子,刚好晒到太阳,于是他眯着眼,仰仰头吐了口烟。
这么好的天气,在垃圾场里看到和在白塔里看到,会有什么不同呢?
安德烈悠哉地仰靠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手里夹着烟,太阳暖烘烘,暖风温柔,他几乎要睡着了。
多么美好的太阳,多么美丽的风,多么舒服的椅子。
有人轻声问他:“旁边有人吗?”
安德烈睁睁眼,看见了费恩。
他环视一圈,发现这里是一个广场,可能是为了给面试的人放松群聊准备的。一张张分布的小圆桌旁摆着两三把小沙发软椅。广场上三三两两聚着人,他这张桌倒是只坐了他一个人。
安德烈伸伸手请他坐,又摇了摇手里的烟:“要吗?”
芬恩腼腆地笑笑:“不用了,谢谢。”
“找我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