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然后抽了下鼻子,清了下嗓子,转头看艾森:“不好意思,你们能不能……”
艾森和安德烈一边说:“当然当然,打扰了。”一边迅速退出房间。
他们站在门口,透过玻璃窗向里看了一眼,妈妈走过去坐在小贞身边,她们头抵着头,很久没有出声。
安德烈拍拍艾森,他们向外走去。
走出大楼,他们在露天阳台的台阶边坐下,这里没有什么人,只有晚风吹,他们坐在台阶上看星星连成一条线,月亮在西边挂,云在月上涂。
安德烈看了一会儿艾森,才开口问道:“你想跟我谈什么?”
“让我想想吧。”艾森没有转头,只是盯着远处的一个模糊的方向在跑神。
安德烈莫名心颤了一下,突如其来地回忆起他记忆中的所有艾森,他们大多懵懂天真,不谙世事,我行我素,他们的更迭让什么也留不下来,这是艾森们的生命轨迹。但安德烈干扰了这一切,他参与停止了河向前流,现在河水堵在这里,堆积在这里,汇聚成浪和峰,有朝一日再向前奔流,将必须是铺天盖地,或许毁天灭地。
克制不住地,安德烈伸手去碰艾森,每个艾森的时刻都在他脑子里过一遍,他最喜欢的还是艾森伏在他身上时看向他的目光,头发垂在他手指间。这纯情又危险的艾森,世上独一无二的艾森,应该属于他的艾森。
他的手碰到了艾森的手臂,艾森转过头看他。
“你又想做什么。要我吻你,还是上你,还是继续被你逗,绕着你转?”他的语气,莫名地有些疲累。
安德烈猛然觉得有些难过,他想收回手,又自言自语地小声说:“我也不是那么坏的人。”
艾森伸手握住他的手,没让他缩回去,把脸上无奈的表情扫下去,换成了一种带点苦意的笑容:“还可以吻我额头。”
这句话,艾森之前也说过,那时候安德烈当做自己没听到,也当做自己没听懂。
艾森乖乖地低着头朝他靠了靠,手仍旧抓着他,安德烈这一秒才突然意识到,他的犹豫不决把艾森折磨得多痛苦。
安德烈嘴唇颤抖地吻了下他的额头,又轻轻退开,艾森问他:“这就够了吗?”
“我……”
“你真的很犹豫是吧。真的、真的很反复。”
艾森被安德烈的反复钓得已经显露出了某种成年人的愁绪,再叠加自己生命和使命的反刍,一切都昭示着他即将进入一个以往艾森无论是思想还是体验都从未经历过的领域。
安德烈说不出话,艾森放开他,问:“你有没有可怜过我?”
安德烈慌忙地站起来,说他要去买汽水,马上就回来。他落荒而逃,艾森看着他的背影,耸了耸肩膀。
身后响起两下掌声,艾森回头看见小贞。
小贞走过来坐下:“好手段。”
“我全靠真心,都是真实感受。”
小贞拍他的肩膀:“所以才说好手段嘛,我怎么就学不会呢?”小贞开始学,“‘我真是好可怜’……”
“你不能用陈述句,得用反问句。”艾森手把手教学,“安德烈惯见狠角色,吃软不吃硬。”
“说到底无非就是恃宠而骄。”
“那确实,不得宠的人‘骄’有什么用?”艾森问她,“你怎么样,谈好了?”
小贞点了点头:“算是吧。”
“你怎么说的。”
“我说,我想她留下来替我看看这个世界。”
艾森一脸不相信的样子:“不会吧,我不信。”
小贞沉默了一下:“……我说如果她不在了就没人记得我了,我外公外婆根本没那么在意我,我爸爸也从不爱我,我的朋友们总会忘记我,我只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