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走,ktv工作人员跟上来:“拿我们东西……哎,里面怎么回事。”
艾森挡在他面前:“多少钱,开价吧。”
天已经黑了,小贞拿着把水果刀不管不顾地直挺挺向前走,路灯们交替着拉她的样子,也没能拽慢她一分,她双眼红通通,嘴唇颤抖机械地重复“杀”与“死”,弓着背、低着头、抬着眼,眼神乍望如同一只被火快烧死的狗,垂死挣扎,火最后烧到了双眼。
安德烈追上她,拉了她的手臂一下,仿佛碰到了一块钢板,被大力地甩开,她自己也摔了一下,又粗鲁地爬起来,继续前进,走,走,走。
“小贞……”安德烈不再伸手拉她,只是跟在她身边。
艾森迈着长腿跟在后面。
他们引来路人的侧目,小贞仿佛一根直线向前捅,竟然直挺挺撞上一棵树,然后奋力踹、奋力踹,怪这棵病恹恹的树生不逢时偏偏挡住她的路——就像这世间的一切,偏偏跟她作对。
她的脚本就在流血,她这样不知疼痛地踹,安德烈听见她骨头歪断的声音,于是他一把把人拉回来。
她转过头张嘴就咬,赶来的艾森握住她的手臂,夺下了乱挥的刀,小贞开始狂叫,仰着头抓乱自己的头发,就一个毫无生路的人来说,发发疯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可她的精力确实异于常人,或许因为压抑得久了,她报复的心愿如此强烈,又开始去抢刀。
艾森忍无可忍,蹲下来抓住她的两侧手臂,晃了晃她,冲着她吼:“你去杀谁?他住哪里你知道吗?!”
小贞停了下来,像个暂停的机器人,她那咄咄逼人的双眼盯着艾森,艾森回看着她。
就在这时,安德烈突然意识到,艾森和小贞某些程度,是可以互相理解的。
小贞眼里燃烧的火逐渐化成水,从她不甘的脸上滚过去,在愤怒的脸上流出几道悲伤的轨迹。
她泪眼模糊,不停重复:“不公平……不公平……”
艾森说:“确实。”
她指着背后那颗病树:“我跟它都在死……”她指着对面马路车水马龙,灯火辉煌的车道和都市,“没有人看我们一眼。”
艾森说:“没有。这事我们只有自己来。”
安德烈低头看了一眼艾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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