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与其说是走,不如说是拖。一条腿上缠着五六只野猫,正用锋利的尖牙疯狂撕扯他的肉,他的腹部被割了好几个洞,如同一些红彤彤的眼,各个泛着血水,他的头发脱落一片,像是被拽掉,他浑身血淋淋,就剩一条腿还在撑着往前走,也许是太疼了,他放声哀嚎,这声音凄厉绝望,纯粹的痛苦。
鲁基乌斯不忍心注视,转过了头,我拉起他,向那个人走去。
他看到我们,惊慌下晃了一下身体,摔在了地上,鲁基乌斯把野猫赶走,他抓着我的裤脚,声音很大地喊起来:“啊——!————————!”我觉得他简直要把命都喊出来了。
还有一些无意义喃喃自语。
“你的木枝在哪里?”我蹲下来问他。
他的脸上鼻子已经摇摇欲坠,他说不知道,现在已经不知道落到了谁手里。他已经不再许愿了,但代价却还是要付。
鲁基乌斯打电话报警,他的手指颤抖着,满头是汗,我想这场景对他更有触动,毕竟他已经回不了头了,从他们在木枝上刻下自己名字开始,就回不了头。
回去的路上,鲁基乌斯一言不发,可是我却在想,这个所谓“代价”都非常的……没有道理,吃掉自己父亲、吊着肩膀走路、割自己的肉给别人吃……
怎么说呢?都非常的……随心所欲,我第一次觉得这个“它”,或许莫名地就是在随意调配,没有原因,没有理由,心血来潮……
“鲁基乌斯,你要付出什么代价?”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张开嘴却很久没说话,嘴唇颤抖。
最后,鲁基乌斯也没有告诉我。
我们下了车就各回各自的班级,没什么多余的交谈,他走的时候我看了眼他的背影,颓丧、痛苦,跟原先意气风发的他已经大不相同了。
班级正在贴成绩排行榜,这种东西看也没用,反正我总是第一。
我经过榜单的时候,听到有人高呼“太好了,终于是第一了!”——这让我有点奇怪,于是决定去看一眼。
我走过去,所有人都给我让出一条路。
全班50个人,我第48名。
!
我转头看,同学们沉默着,然后各自回到了座位上。
他妈的……
上课铃响起来之后,老师照旧总结了一下全班成绩,但我一个字也听不进去,我一直在想成绩。我门门都离满分不过3-5分的差距,一夜间这群傻逼竟然能拿到满分!
这是对我的侮辱!这是对所有努力的人的羞辱!我记得我刚上高中的时候,那时的小测,校霸坐在我斜后考试,他告诉我让我把卷子向外推推,方便他看。那时我还只是个刚入学的新生,没有参加任何社团,甚至还没有开始窜高,他大我两个号,又狐朋狗友交游甚广。可即便那个时候,那种情况,我也斩钉截铁地说“不”,盯着他的眼睛说不。
后来我讲给父母,他们都非常担心,还以为当时我就会被报复。
尽管有这种可能,我也认了。就算他扇我的脸,打我的头,拖我到厕所踩我的腿或者不管怎么做,哪怕日日见我一次就打我一次,我他妈也认了。我说不会给人抄答案,就是不会。杀了我也不会,有种就他妈杀了我!我只有这个强项,我的一切、这个年纪在校园里建立的一切,都基于这残酷的排行中遥遥领先,这是自尊,是我这样的学生安身立命的本事。是无数个夜晚的牺牲娱乐,压抑天性,奉献给枯燥乏味的纸张,为那么几分殚精竭虑、慌慌张张,熬过那些称呼我无趣的人,熬过那些称呼我除了学习一无是处的人,直到体面地在学校里生存。
那校霸最终也没有把我怎么样,因为也许我那时候看起来因走投无路而产生了一种决绝的意志。因为“走投无路的人,放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