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0(11 / 39)

岷都避免把这一面展露在谢清寒面前。

手段残忍、暴戾恣睢,亦或是善良正直,听话乖巧……他最清楚不过哪一种才是正常人会喜欢的样子。

可是在岐阴城中的十二年,压抑惨淡的环境,群狼环伺的众人,还有那越来越要把人逼疯的层层梦魇,他早已不可能真正回到在谢清寒身边时的模样。

身上的无害外皮一旦被扒下,便再没有力气披回去了。

然而他面上还是十分愉悦:“他们既然敢对我动手,若成功便罢了,不成功,自然要料到会有什么后果。”

郁寂岷眼中的疯狂越来越毫不掩饰,嗓音中的阴沉几乎可以滴出水来,偏偏笑得肆意又张扬,像是善与恶的矛盾交织。

“师尊您看,我一个不高兴便可以做到这种地步。”他对着谢清寒近乎耳语道,“这只是在岐阴城,还是在我清醒的时候,若是哪天我真的完全失控了,您猜外面会变成什么样子?”

谢清寒定定地垂眼看着郁寂岷,眸中一片深沉,无声地僵持半晌,突然抬手攥住对方扯着自己衣襟的手腕,淡淡道:“你会吗?”

郁寂岷就像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当即嗤笑一声:“我怎么不会?师尊,您真是太不了解我了。”

“其实有时候外面的传言也不全都是胡扯,您觉得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做不出来?”郁寂岷没管自己再次被桎梏住的手腕,漆黑的眼眸中暗流汹涌,倏然一笑,意味不明道,“哪怕是……这种。”

谢清寒现在一见到眼前人露出这种笑容,便几乎可以猜到下面会有什么走向,青筋一跳,就要把人另外一只手也制住。

郁寂岷同样料到谢清寒会作何反应,一旋身便躲过了对方的手,宽袖一甩,周遭萦绕的煞气再次凝成一条乌沉沉的长鞭。

郁寂岷干脆利落地一鞭往身侧甩去,地面立马皲裂开来,裂痕蛛网般向前蔓延,最后爬上门边墙壁,接着细微的咔擦声响起,整面墙轰然倒塌。

眼前人竟一言不发就把屋子拆了一半,除了他们所站的位置往后,前面的地方都一片狼藉,旁边的屋子也受到波及,一墙之隔的“墙”已经被弄倒了,隐隐露出房内样貌,不过在激起的烟尘下看不大清里面有些什么。

这一举动实在出乎谢清寒意料,不知道徒弟又是在搞哪一出。

谢清寒皱眉:“这是何意?”

郁寂岷还是那副笑容,只道:“师尊稍等。”

他转头,静静地等半空中的烟尘落下,谢清寒拧着眉,顺着人的目光看去,倏然意识到那屋子的位置有些熟悉。

那屋子门外缠着的狰狞锁链委实让人难忘,似锁着不可告人的庞然巨兽。

此时这间屋子在极其粗暴的方式下重见天日,谢清寒在看清里面的样子后,神情霎时一凝。

只见里面确实挂了满墙的锁链,还四处散落着金属器具,粗略地看去像是刑具,但定睛细看下又现出几分古怪,不仅是每条锁链的另一头都空荡荡的,丝毫没有锁着什么东西,以谢清寒的眼力,还能看到镣铐内环细心地垫了一层内衬,像是生怕伤到要禁锢之人。

最令人难以置信的是,在这样一间禁制重重的屋子中,从桌案到床榻,该有的陈设一样不缺,如果忽略那些冰冷的镣铐,便是一间再平常不过的寝室。

让人感觉,这就像为某人准备的……精致而体贴的牢笼。

而谢清寒看着那些熟悉的摆设,完全与自己在无妄峰的住处别无二致,不用身边人再说,已经隐隐猜出了这间屋子的用途。

第一时间浮上谢清寒心头的是极大的荒谬和错愕。

在一天之内,他先是得知自己的徒弟便是岐阴城城主,紧接着又听养了几十年的徒弟亲口承认对自己有着大逆不道的心思,而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