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敛被母亲揽在怀里,虽然很害怕凶神恶煞的士兵,也没有嚎啕大哭,怯生生地抓着母亲的衣服,竭力跟上行进速度。
母子俩弓着身子走在一干俘虏中,单薄的衣服不足以抵御寒风。
等被周朝的士兵带回军营,已经将近夜晚。
两人没有和其他被俘虏的士兵关在一起,而是在一个单独的帐篷,里面还有很多个神色麻木、衣着破烂的女人和小哥儿。
入夜,帐篷里没人点蜡烛,伸手不见五指,可怖的黑暗将人吞噬殆尽。
不多久,外面喧闹起来,几个满嘴污言秽语的士兵闯进来——这是今日在战场上立功的周朝士兵。
很快,帐篷内响起绝望的尖叫声,还有士兵们叫骂攀比的可恶声音。
燕然揽着赵敛,捂住他的嘴,静悄悄地缩着双肩,躲在角落里发抖。
一个女人挣扎太剧烈,将她身上的士兵踹倒,那士兵正正摔在母子俩面前。
“他娘的,老子扒了你的皮!”
士兵伸手在地上摸索趁手的武器,一下摸到了燕然的鞋面,燕然吓得更往里缩脚。
“这里还有一个娘们儿!”那士兵抓住燕然的胳膊,“今天抓来的?比这些鸡好摸,兄弟们都来瞧瞧!”
忙着办事的人抽不出空搭理他,只有几个人骂他没脑子,“那是赵经纬他婆娘,将军说了不能碰,留着换城池。”
“呸!”
士兵不满,却不敢说别的,一口浓痰吐在母子俩身上,转身抓回先前的女人,抡着肥掌就往她面上扇了两巴掌,口中咒骂不止。
只是碰过了贵夫人圆润的手,再碰身下干瘪脏污的女人,内心的邪念更加浓郁。
事干到一半,士兵扯着女人朝燕然走过来,将之狠狠掼倒在燕然脚边,压上去,一手却抓向燕然,撕扯着她身上的衣服。
燕然奋力反抗,招来一巴掌,顿时一阵耳鸣。
士兵掐着人的脖子,让她反抗不得,肥腻的手到处乱摸。
燕然大张着口喘气,手上不停抓挠,却起不到半点作用。
绝望之际,士兵闷哼一声,倒在女人身上,双手捂着侧颈抽搐起来,口中发出意味不明的咿呀声。
“不准欺负我娘!”
赵敛两手握着一把沾满血液的锋利匕首,见男人还在抽搐,又捅入男人的咽喉,霎时间血流如注。
他人小,被平叛军抓住的时候没人搜身,谁都没想到他身上竟然藏了一把匕首。
燕然看着小儿子的动作呆住了,随即回过神来,迅速穿好衣物,一把抱过小儿子,蜷缩到角落。
男人还在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搐,不多时,他身下的女人也回过神,将他掀翻在地,捡起赵敛掉在地上的匕首,一刀一刀扎在男人的死穴上,动作狠厉而麻木。
一同前来的男人各自都在醉生梦死,没人注意到角落里的这一幕。
等众人完事,结伴离开,走了一段路才发觉人少了一个,遂掉头回来找。
只找到一具凉透的尸体。
被捅死的男人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军官,燕然和那个女人也因此,在周军面前受到鞭刑。行刑到一半,女人咬舌自尽了。
男人死了,像他这样的士兵却只多不少,男人的死并不会震慑到他们,反而为母子俩带来更多的折磨□□。
一月后,周军中流传着一条消息:派去和起义军谈判换城池的军官,被赵经纬亲手斩于马下。
没几日,燕然被充作周军军妓。
凌晨,在一夜中最冷的时候,燕然蜷缩在帐篷一角,不住发抖。
军营又死了一个军妓,一件司空见惯的事,甚至做不了大兵们的谈资。但是乱葬岗的野狗会为此狂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