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朝青一走,室内氛围不那么压抑了。
赵敛微笑着望着张太医,道:“张太医在太医院的年岁也不动了,该是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下官知晓。”张太医是个人精,只当恐怕涉及皇家秘辛,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哦,什么该说,什么又不该说?王爷不若跟张太医说清楚些。”
赵敛后背一僵,没想到阮朝青会去而复返。不由懊恼,也怪他心里紧张,一时竟然忘了阮朝青的脾性。
阮朝青走到赵敛身后,一只手看似随意的搭在赵敛肩膀上,自上而下看着他,问张太医:“怎么样?”
张太医为难地望望赵敛,见他正好面带微笑地望着自己,心中叫苦不迭,索性将烫手山芋扔回去,“这这王爷怎么说?”
“王爷怎么说?”阮朝青警告地捏捏赵敛的肩,幽幽问道。
赵敛笑笑,伸手按在阮朝青的手背上,“本王既不是太医又不是郎中大夫,自然是张太医说了算。”
烫手山芋又被扔回来,张太医顶着两人的目光擦擦汗,嗫嚅道:“王爷将军”
“请南征王即刻前往兴明宫面圣!”屋外的禁军统领见阮朝青迟迟没有露面,提高声音下最后通牒。随着他话音落下,禁军抽刀出鞘的声音传来,整齐划一,一片肃杀。
“除了南柯草,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没时间扯皮,阮朝青抽出手,按在赵敛后脖颈上来回摩挲。
赵敛头皮一阵发麻,不知是为阮朝青的话,还是为他的手。
却说张太医,更是一声不敢吭。
阮朝青鼻子里轻哼一声,稍使劲掐掐赵敛后颈皮,“回去再跟你算账。”
随后侧目望向张太医,“还请张太医一同去面圣。”
说罢,不管张太医如何感想,拎着赵敛往外走。
刚出门,便见外面满是禁卫军,个个严阵以待;禁军总统领面无表情,然而只要是明眼人就看得出,若阮朝青完出来一瞬,他就要进去拿人了。
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离开太医院。
兴明宫离太医院远,走不多时,赵敛面上便出了一层薄汗。
阮朝青走在他侧前方,听见逐渐粗重的喘息声,本想狠下心当作没听见,然而没走几步就败下阵来。
心里暗骂一声讨债的,一言不发背起赵敛。
赵敛猝不及防被背起来,下意识搂住阮朝青的脖子。
“不合礼数,你放我下来。”
阮朝青动动耳朵,很不适应呼在后颈上的热气,鼻尖萦绕的清淡香味也熏的人鼻痒痒,让人脑子发昏。
只是他还在气头上,才不会搭理赵敛,将人往背上颠了颠,若无其事地走在重重禁卫军之中。
任由赵敛唤他,阮朝青就是一声不理,像一头生气的牛犊子似的,闷头往前面冲。
这么想着,赵敛忽然笑出声来,怕惹恼了人,连忙将脑袋搁在阮朝青肩上。
阮朝青把头歪向一边,坚决表明自己的态度。
阮朝青的步伐快而稳,背上的人几乎感觉不到颠簸。
等一行人来到兴明宫时,阮朝青等了等,赵敛没有动作,歪过头看去,才发现赵敛好像是睡着了。
于是阮朝青心里冷哼一声,方才还说要下来,这么一截路就睡着了,虚伪得很,哼!这么想着,嘴角却是不自觉微微上扬,也没立即将人叫醒。
只是要面见太上皇,不可能就这么背着人进去,正琢磨着要怎么办呢,感觉到他脚步停下的赵敛就醒了。
赵敛拍拍阮朝青的肩,示意他放自己下来。
他自己也觉着惊奇,这场面竟还睡得着觉。
禁军统领上前跟门外值守的小太监耳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