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屋子的人让他说的臊眉耷眼。
往常没人这么掰扯过项炀的名声问题,这回一细掰扯,大家又重新讨论起来,越讨论越觉得——不是啥大事了!
况且钱永生提溜完大家的精彩事迹,又特意点名了项炀最近帮村里办的这几件事,最后提到革委会时语气透了点莫名的神秘,含含糊糊地道:“革委会那边都明确表示了,这件事是咱们大队社员受委屈了,给项炀同志造成了不好的影响,叮嘱说让村里多照顾一二……”
大家恍然,猜着是不是因为革委会特意点出,所以才给了项炀这个机会,算补偿?
这么一想,不少人心底那点不甘就烟消云散了,人家革委会特意点名的,他们酸的着么?
外头,刘爱娟一直在村委附近徘徊,她知道不少人来村里抗议项炀的事,打算等瞧着有人出来的时候她紧走两步来个偶遇,听听大家咋说。
坏不了项炀的事,听大家说说项炀的不好心里也能痛快痛快。
想到这里,心里又骂了自家妯娌两句。
过来之前她先去了趟项超英家,想拽着妯娌赵海霞一起过来,看能不能撺掇着大伙儿把项炀的事闹黄。
项炀那样的坏蛋都能被选去公社考核,还有没有天理了?
而且,不能让项炀起来,那小土匪一旦得势还了得!
但赵海霞不来,还笑说:“都过去多少年了,咱们做长辈的不能计较的这么真。”
刘爱娟撇撇嘴就出来了,她觉得赵海霞太能装样。
来回不知道溜达了多少趟,也是奇怪了,光见人往里进,不见往外出,等了好一会儿,她穿的棉靴都快湿透了,终于见村委门口那里呼啦出来一堆人,刘爱娟紧走一步,挑了个眼熟的喊着人家打招呼。
大家回头一瞧,这不是项炀他大娘吗?
瞧着刘爱娟,再看看她来的地方和这个时间点,所有人表情都有点古怪,含含糊糊的跟她打声招呼,转头就走,提都没项炀那茬。
刘爱娟就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她知道这些人是来村里抗议项炀的事的,这节骨眼上见了她都不用等她问,自有那主动开口提的,可这回居然没人吭声提这茬。
刘爱娟赶紧跟上他们,笑着主动开口:“他叔,你们来村里这是干啥?”
她问的人正好是钱大彪,钱大彪眼神不自在的瞟了瞟,道:“过来问问啥时候杀猪。”
刘爱娟:……
不是来问项炀的事吗?问啥杀猪啊?猪年年都杀,到了时间队里就招呼,哪用得着社员们成群结队来催着问?
大家一听钱大彪的话,就着杀猪的话头聊起来,从杀猪聊到各人今年挣了多少工分,估摸各家能分多少猪肉,年底还能分多少粮食,就是没人提项炀的事。
刘爱娟跟着走到散伙各自回家,也没找着合适的话头问,揣着满肚子的疑惑回了家里。
跟自家男人嘀咕:“邪了门了,那小土匪一结了婚就跟转运了一样,举报的事能弄成乌龙,还让周珊赔了一百块钱,这紧接着又入钱永生那老家伙的眼了,村里挑选学拖拉机的也拉上他,他这是要上天啊。”
项图强看了刘爱娟一眼,两口子一怔,心头一阵闷堵。
这哪儿是周珊赔了项炀一百块钱,是他们赔了项炀一百块钱吧。
傍晚的时候,去公社参加考核的几个人回来了。
有人一脸颓败,微微耷拉着脑袋,也有人自我感觉不错,神色轻松。
到了村口,互相打声招呼各自回了家。
到家后家里人肯定会抓着询问一番。
都盼着自家人能进公社跟着师傅学习开拖拉机,有人想法长远,觉得开拖拉机还是其次,觉得去公社能接触的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