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没有花多少功夫就到了里间的卧室门前。梁蔚清伸手开了门,然后把轮椅推开给她让开了进门的位置。
“麻烦你了, 我去给你倒杯水。”
宋禧刚想说不用了, 一转头, 他的轮椅已经滑出去了好远。
没办法, 房间里还躺了个病人, 宋禧只好先进去。
可能是因为病人要休息, 所以房间里门窗紧闭,连窗帘都拉得严严实实。
但屋里温度并不低,宋禧扫了一圈, 看到墙角放了两台电取暖器。
她走到窗边,先把窗帘拉了开来,然后又给窗户开了一条小缝, 确保屋内空气能流通。
做完这些, 她卷了卷袖子, 准备去看床上病人的情况。
宋禧进来, 开窗拉窗帘这么大的动静, 硬是没吵到床上的人分毫, 他脸埋在被子下,只留了一头茂盛又蓬松的头发在外面。
看不到他的脸,也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宋禧担心他会因窒息导致昏迷,不敢多想,她快走了几步上前,一把掀开了他身上的被子。
他的身体呈不舒服的蜷缩姿势,左腿缩在胸前,那只受了伤的右腿被夹板固定,所以只能直挺挺地伸着。
不知道是不舒服还是做了不好的梦,梁津轻眉头紧皱,搭下来的长睫很轻地颤抖着,鬓角处全是细细密密的汗。
上次见他时,他疏离又冷漠,挺阔的肩线让他整个人看上去结实硬朗了很多,脸上也不再是病态的苍白。
只是,看她的眼神里也没有了多余的情绪,没有寒意也没有热烈,和看一个第一次见的陌生人、路边偶然碰到的流浪猫,都没有多大的区别。
但此时,因为生了病,他身上那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锋芒和尖锐全都被掩藏在身体之下,展露在她眼前的,只有他在睡梦里都无法纾解的无助和难受。
这个时候的他,脆弱得像一个渴望母体保护的幼儿。
宋禧用手心摸了摸他的额头,接着又回来碰了下自己的。
发烧了。
宋禧在脑子里快速回忆了一遍他的症状,同时她把他身上的被子全都掀到一旁,先看了一眼他的腿伤。
包扎得很好,夹板也固定得很好,就是他应该睡觉时翻身碰到过,稍微有一点松动的迹象,但还不碍事。
宋禧过来得急没带听诊器,她一时也管不了那么多,抓起他的手腕,就把手指贴了上去。
把完之后她稍微松了一口气,应该就是风寒感冒入体,导致的发烧感冒。
至于为什么昏迷不醒,估计是烧得时间有些长了。
梁蔚清端着水进来时,宋禧又把情况跟他说了一遍。
“但他一直不醒,怎么叫都不行,这真的没问题吗?”
“他应该是劳累加上发烧,而且他应该烧了好几个小时了,昨天他没说自己不舒服吗?”
梁蔚清想了一下,昨晚半夜快凌晨的时候,他才被人送了回来,梁蔚清一见他腿受伤了,一下子就有点慌。
但梁津轻语气轻松,一直反复说着自己真的没事,腿也只是骨折,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因为太晚,他又嚷着自己又累又困想先去睡,梁蔚清看他脸色也不好也没有再多问。
今天早上碰到宋禧之前,梁蔚清还来房间找过他,但看他在睡,知道他最近忙公司的事没怎么休息,便也没有叫醒他。
哪想到竟然是发烧烧到神智不清了!
“可以先拿湿毛巾给他全身降降温,还有汗湿的衣服也可以直接脱了,这个房间温度够高,被子先不用急着盖。”
毕竟男女有别,脱衣服这事还是得他亲哥来比较好。
“我现在先回去熬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