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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一汪深不见底的湖水,人只稍看上一眼,便会被掠夺走全部心神。

韩微心中莫名多了中异样的紧张之情。

她心脏扑通扑通直跳,耳尖也忍不住发红,她沉静着小脸,一本正经地回道:“圣上,汁水只有滴落在伤口处才能止血。”

她说的有理有据,楼傆也发觉自己的举动有些过激,当即将手松开,只盯着韩微看。

身上始终落着三道视线,明明自己做的是正确的、应急的事,可不知道为何,韩微扯开亵衣的手竟有些微微颤抖,心里不知道怎么得竟有些心虚。

韩微猛然间想起,这是她第二次扒开圣上的衣服。

那时的圣上穿着绣龙金丝的黑衣,高高在上睥睨众人,拿捏她的命,在圣上眼中仿若就跟拿捏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而如今,不过几月,她手中竟握着圣上的性命。

韩微极力控制,才让自己因压力而颤抖的手稳住,别浪费汁水。

依着出血印迹来看,圣上的伤口在心口外侧三寸。

韩微本以为可能会是剑刺伤,哪知道拉开亵衣后,看着那形状可怖,血肉外翻的伤口,心脏骤缩。

这该有多疼。

伤口被草草处理过,比最开始的样子要好上很多。

但看着依旧骇人。

也不知圣上中了什么毒,如此重的伤势,圣上竟只是微微蹙眉?!

若换成是她,定是要痛晕过去。

室内光线昏暗,依照侍卫们警觉防备的态度,让他们开门透光着实有些不太可能。为了别浪费药,韩微只得低下身子,凑近了上药。

楼傆眼皮子愈来愈重,朝外涌动的血流速度逐渐变慢,他的思绪也渐渐变得空白,脑袋昏昏沉沉,似是下一秒就能失去意识。

就在他要陷入黑暗之前,身上突然投下一片阴影。

楼傆出于本能,一把攥住韩微手腕。

他睁开眼,视线恍惚了好久,才看见距离自己极近的韩微。

圣上的力道不重,并不影响她上药。

韩微自觉地解释道:“先前的血流有些已经凝固,伤口有些不太好找。”

她声音轻柔,似一片羽毛轻轻抚过楼傆的心脏。

近距离的五官看着精致地过分,似是为了让楼傆相信,她还抬眸看了眼楼傆。

美人眸里满是似水温柔,楼傆那一瞬间竟有了想要沉溺其中的荒唐想法。

他哑着声开口,声音里是难以掩饰的疲惫:“你脖子怎么受伤了?”

圣上声音很轻,轻到韩微都差点以为是自己耳朵听错了。

在此般非人痛苦之下,圣上竟还注意到她的伤口吗?

意识到这一点,韩微心中似有一股暖流涌动。

脖子上只被侍卫的剑划出了一道小口子,来回奔波间已经结痂了。

若楼傆不提起,韩微都要忘了这件事。

“不碍事。”韩微温柔地笑了笑,简单地解释了几句。

韩微软软的声音钻入楼傆的耳朵,他静静地听着,见伤口确实已经结痂了。

楼傆恍惚地看着韩微的脸,手无力地垂下。

他闭上双眼,脸色明显比之前更苍白。

脑海中很多画面蜂拥而来,似有黄沙漫天下的策马御敌,又有冰天雪地中,幼年时的他独自一人恐慌无望地朝尸体走去。

一幕幕似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快速转过,最后停留的,是他母亲站在风月湖边,面无表情地看他在水中四处挣扎,说出口的话比浸了碎冰的湖水还要冰冷:“能帮本宫扳倒静妃,你也算是死得价值。”

湖水淹没他的口鼻,强烈地窒息感令他浑身疼痛,却让他思绪格外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