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靠近几分,用着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几乎耳语的声音缓缓道。
“皇后根本不爱当今圣上,因为不爱,所以从不在意他宠幸何人,也不在意他到底有几个皇子,因为他不论宠幸何人,又生出如何聪慧的皇子,皇后永远是皇后,晋王永远是嫡长子,不论那个皇位如何变动,她永远是最尊贵的那个女人。”
连修也压低声道:“可晋王身残,身残之人不能为帝,这是祖宗礼法。”
“封王后不能留住皇城,这也是祖宗礼法,可如今晋王人在何处呢?”宋楚灵冷冷地勾起一边唇角,“皇上已为他破过一次礼法,也未必不会为他破第二次。”
“可众人皆知,晋王并无心帝位。”连修低低道。
宋楚灵却是又将声音压了几分道:“你可知先祖最初设猫之意为何?”
“为子孙之嗣。”连修说完,顿时愣住。
当初大魏先祖入皇城时,怕皇子们因久居深宫,日日授予礼教而忘却人道,误生育继嗣之事,便在宫中养了诸多猫,想让皇子们见猫因春性而牝牡相逐,感发人道生机。
然而在先祖过世之后,这一条令便被禁止,那时皇城中的猫儿也被一一驱散。
所以,若非宋楚灵提及此事,连修很难将一只波斯上贡的猫,与这些联想起来,可如今细细想来,宋楚灵说得不无道理,尤其是大魏史上,也的确有将皇位直接传给皇孙的帝王,再者,当今圣上身强体壮,也才刚至不惑,若非意外,再熬十几二十年也不是不可。
“所以你的意思是,皇后怕圣上宠爱宸妃至极,将李碂立为太子,所以才对宸妃出手的?”连修顺着这个思路分析道。
“这一点谁也无法保证,可兴许在有些人眼里,有些事必须稳妥至极才行。”宋楚灵眼眸微垂,低道:“李砚养在皇后身边时,已是五岁记事的年纪了,可李碂不同,那时他尚在襁褓,若能将他也一并养在身侧,岂不是最稳妥的办法。”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皇后到底有没有这样的心思,还需再往后看。”宋楚灵转过身面对案几,与连修将距离慢慢拉开道,“但不论我猜的是对是错,皇后那般温善宽厚,为何要在那晚与皇上起争执呢?这一点如何都说不通。”
连修深深吸气,见宋楚灵目光已经落回名册,便接着与她讲起查到的信息。
永寿宫的人清理的极为干净,之所以要用清理这个词,是因为阖宫上下所有宫人,在宸妃服毒自尽后,便被一并处决了,而延晖阁那晚守夜的宫人,也是一样的情况,他们甚至在宸妃自尽前,便已被暗中处决,像刘翠兰这样白日里上值的宫人,倒是逃过了一劫,只是当初审问时,被叫去问过话。
再说养心殿,那晚皇上身边所带之人皆是亲信,连宝福就是其中之一,可他在最初见到宋楚灵时便说了,宸妃之事,并无冤情。
宋楚灵自是不信的,思来想去,她还是将眸光落回了坤宁宫那处。
连修知她还是觉得问题出在坤宁宫,便不由叹道:“眼下的话,武安侯府里的那位嬷嬷,我们很难去查问,而回了老家的那位……则需要做好长久的打算。”
宋楚灵没有出声,直直地望着那几个嬷嬷的名讳,最终,她直接将手指落在了当中一人的名字上,语气冰冷地道:“不是还有她么,她知道的应当最多。”
连修没想过宋楚灵会如此胆大,直接将脑筋动到了赵嬷嬷身上,他有些不安地望着她道:“赵嬷嬷是皇后入府邸时就带在身旁的婢女,你恐怕很难从她身上问出什么来。”
宋楚灵并没有和连修解释什么,但她看着那名讳时的眼神,却明显是在说,她不在乎这些,她已有了对策。
一阵沉默后,连修将那册子合上,放入木盒中,他问她,“你从一开始,便觉得是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