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费尽心机,百般筹谋,去抢夺一个根本不属于他的东西,基本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她淡定地一颔首,不忘施礼,冷声道:“妾身行走禁庭,除了为宫务,并无其他。”
永王打量她一下,蔓延上一丝玩味,极其猥琐地嘲道:“果然是和裴弗舟一条被子里睡出来的。你这说话的方式,真是像极了他啊!”
江妩强忍着不适,这种人竟然是天家之子,空有枭胆,其下如此粗鄙,怎配御极?换做是她,怕是也绝对不会站永王党。
她勉力牵唇,避开锋芒道:“永王若无其他吩咐,妾身先告退了。”
永王当即说站住,“你把名单藏哪里了?”
江妩微顿,难道苏弈没给太子么,继而想到或者是永王压根就没搜出来。
于是颔首道:“妾身听不懂。”
“还嘴硬!”他振袖大怒,气急败坏道,“来人,给我把她押到金銮殿去!”
他继而一笑,眸光像条冰冷的蛇蔓了过来,“今天是本王的好日子。一会儿我就要他在地底下看看。”说着眼神在她脸上舔过一圈。
江妩立即明白是永王已经开始行动了。听他说起裴弗舟那话,她不禁心里无比沉痛下去,只是瞧着永王冷嗤一声。
*
宫廷寂寂,仿佛空了似的。
行进之处,见有佩刀侍卫,三三两两守在几个甬道的路口。
江妩一路沉下心,到了金銮殿,还是浑身一震。
朱色的抱柱左右皆立有一名银甲的禁军,手持长戟,凶神恶煞地立那里,俨然是宫变之势。
她泛起几缕恐慌,怕是一部分禁军已经归顺了永王,所以才可以这么快地掌控宫中局势。
也不知那个内侍送出去没有更不知道,她模仿裴弗舟的字迹,试图以假乱真的那个字条,能不能混过去。
永王登上玉阶,按捺不住地在金座上坐下,纵然那根本不是正殿的龙椅,他反而颇有架势似的,观之令人发笑。
他得意地张开手臂,按在扶手上,朝下慢道:“如今,东宫大势已去。诸将士与我立于此处,来日论功行赏,人人有份。”
四下里,一声声喊起来“永王威武”。
江妩听得简直觉得可笑,忍不住嗤嘲了一声。
永王留意到她,一挥手,“带上来。”
江妩被人推了一把,她迫着走了过去,抬眸看向永王,这个临头为了自己权力私欲,就将女子推出去和亲的人,何德何能配做未来天子?即使坐于高座,又何来君主威仪?
半晌,她忍不住讥笑,冷声道:“沐猴而冠罢了你谋害忠良,就算窃得御座,也不过腐索驭马,早晚众叛亲离。”
她说着,却不解气,若是可以,真想上去狠狠踢他两脚泄愤。
永王闻言,已然愤怒,高声呵斥道:“大胆!”
“江氏女在禁庭行举不端,有通敌之嫌,把她拉下去处理掉!”在永王眼里,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司记,像一粒尘埃似的,挥挥手就能叫她消失。
江妩不肯就范,挣扎着手臂,口不择言地凄然道:“你这个獠贼,啖狗肠的猴子”
永王不耐地掏掏耳朵,哂笑道:“裴弗舟是该感谢我,人都在河底凉透了,还能有你下去相聚”
“裴弗舟回来不会放过你的!就算他死了,也会夜夜缠着你这种人,教你不得安宁!”
江妩刚要继续开口。
忽然,一道利落坚定的嗓音倏地在传来,带着一种风尘仆仆的冷峻气息,如一道破开乌云的日光似的,响彻大殿。
“谁说我死了?——”
江妩脑中轰然一鸣,肩头颤了颤,慢慢回过头。
逆光中,一道朝思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