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
裴弗舟立即反驳,做出一个从容又自信的笑,轻嘲道:“怕不是你听错。我怎么会叫你?”
“是吗?”
江妩灵巧的杏眸一垂,想了想,说,“我可都听见了,你亲口叫了我名字那两个字。”
这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裴弗舟面露愠色,下意识地开口纠正道:“胡说。我叫的分明是江四...”
他唇边倏地一僵,脸色瞬间有些难堪起来,发觉自己好像掉进了她故意挖的坑里,被她诓了一把,于是干脆闭上了嘴。
江妩掩掩唇,转而试探地又问,“倒也奇怪。也不知谁说我排四,怕不是误会?”
裴弗舟正十分懊恼着,一口气憋在心头,可听了这话,也不由也起了疑惑,调转视线看了过来,“你...不是?”
江妩在他的脸上打量一遍,仔细瞧着这反应,倒不像是装的。
心头才微微松了口气,看来担忧的事情还并未发生,于是摇摇头,“我不是。”
裴弗舟神情渐缓,虽然有些疑惑为何自己叫了那一声,可此刻面子到底挽回些许。
两人目光无意中一碰,他倨傲地扬起下颌,冷淡地朝她一睨。
“所以我不是早说过了,我怎么会是在叫你?江姑娘,请你不要自作多情了。”
“......”
江妩有些无语,敬而远之地看裴弗舟一眼,暗忖他那日落水是不是真的摔坏了脑子。
昔日那个行事机敏利落,令人心畏的东都武侯,怎么此刻有点性情大变的意思。
院外天色暗了下去,家仆已经挑了灯笼在回廊上,点点红光迎风轻晃,和裴弗舟此人一样怪异。
她听到外庭那头一波又一波的喧嚣接踵而至,可裴弗舟也不打算去,似乎饮酒作乐或是高谈阔论,对这人都毫无吸引力。
江妩不想看见他,可眼下又无别的地方可去,只好继续呆坐着熬时辰。
四下里极静,静得能听见他一身织锦斓袍衣料摩擦的声音。
裴弗舟不急不缓地将茶炉重新点燃,烧起水,慢条斯理地加入茶粉和盐巴。
她在对面瞧,真奇怪,一双舞刀弄剑的手,操控起这些竟也是行云流水,一切都在条理之中。
可这样的静,在江妩耳边不紧不慢地磨过一圈,不过是数个弹指的功夫,却着实有一种小火炖茶般的煎熬。
她心里默念,大概就快要熬过去了。
这般想着,心里就有了点希望。
静坐一阵,外头有声响,她下意识地朝外望了一眼。
黑色的矮木从中,有一高一矮的身影,挑着灯往这边走来,隐隐约约听出那是一位低声抱怨的小孩子,另一个则没说话。
她以为只是府上谁家的孩子,可待到那一道颀长清雅的人影从夜色中走入光亮中,她脸色微变。
正要赶紧起身离去,不想,苏弈已经瞧见了她,将身边的庶弟交给了婆子后,从外头温和地唤了一声,“江姑娘,原来你在这里。”
她撇撇嘴,昔日情郎的关注,如今反而成了扰人的累赘。
江妩暗暗深呼一口气,只好提着裙衫起身,准备行礼。
还没待她迎上前开口,苏弈已经率先提袍迈了进来,却一眼便见裴弗舟也在。
他的笑意停在唇边,先是微微一怔,而后从江妩身边一步一步地走过,径直向裴弗舟的案几行去。
苏弈停在他案几前,负手看了一阵,才半带玩笑说道:“咦,你怎么也在这里?”
裴弗舟不屑和苏弈周旋,只望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哂道:“休沐日我本要在家中歇息,有人非要我替他去接人。怎么,如今我寻个地方清净清净,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