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3 / 4)

少将行 十七场风 9617 字 2个月前

矛头,跟聆语楼的杀手打了起来。

霍松声乐得坐享其成,狠狠用剑柄戳了下马屁股,马儿受痛开始狂奔,

他收了剑,如劲风般卷入马车。

车行得不稳,霍松声将长剑拍在桌上,拧了把袖口的水,目光如同利刃,审问般:“你怎么知道我姓霍?”

车内的人已经坐了起来,许是霍松声身上寒凉气息太重,对方咳得越来越厉害,肩颈拉扯成一道僵直的线条。那人掩在唇上的手很瘦,仿佛招架不住什么力气,轻轻一折便会断掉。

霍松声耐心等了半晌,对方才嘶哑地说:“靖北军主帅霍将军的大名如雷贯耳,天下谁人不知。”

“我是说——”霍松声声音发沉,整个人很有压迫感地倾过来,“你我素未谋面,你怎知我是靖北军主帅?”

对方迎上霍松声审视的目光,片刻后视线往下一落,指着剑身上的刻字说道:“听闻天下只有霍将军敢在御赐的宝剑上刻下一个‘戚’字。”

世人可能未曾见过霍松声,但不可能不知松霜剑,那剑通体漆黑,乃皇上所赠,得已故靖北军主帅戚时靖赐名‘松霜’。

世人知晓这柄剑自然不是因为它为谁所赐,得谁赠名。当年霍松声先斩后奏在剑身上篆刻“戚”字,皇上知道后,龙颜震怒,罚了他二十大板不说,第二日便将霍松声遣去西海思过,若非后来回讫大肆进犯破了漠阳关,眼看就要打入中原,皇上断不可能放他回来。

霍松声沉默不语,两人无声对视着,后来是霍松声敛下眼睛:“你不怕我?”

那人说:“将军是我的救命恩人。”

话记得倒很清楚。

霍松声把剑抽了出来,长剑出鞘半寸,剑身两面各映着一双眼睛。

霍松声没有半点留情:“我可以救你,便可以杀你。”

那把剑陪了霍松声十年,陪他走过最血雨腥风的十年。当初一笔一笔刻下的那个字已经被岁月磨去了锋利的棱角,沟壑间是洗不净的血渍。

那人仿佛被寒光刺到,闭了下眼睛,那团浓稠的雾风卷般散于眼尾:“将军保家卫国,不会滥杀无辜。”

霍松声笑起来,手肘支在车窗上挑开一点,外面的打斗及声响更无阻隔地传递进来:“本将远在漠北,听闻长陵宫要进一位体虚气短的新人,诏令月前发下,算算时间,若是快马加鞭这会儿快到遂州了。”

雨越来越大,从窗缝里扫进来。

霍松声半边袖子又湿了,他转过来看向那人:“本将还听闻,皇上对那病秧子青睐有加,人还没进宫便先备好了宅院,挂起了官职,准他不用随百官日日上朝,连皇子公主都要步行入宫道,皇上却破了例,允许他出入乘轿,如此偏爱,惹得朝中如日中天的大公主和宸王万分忌惮,恨不得在他入宫前便要了他的命。”

那人神色泰然地听霍松声讲完了话,从怀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递到霍松声面前:“将军的衣服湿了,擦一擦吧。”

霍松声冷冷打量着他,倏尔眸色一暗,捉住那人细瘦的手腕,用力按在桌上,似笑非笑地说:“来而不往非礼也,先生认得我,我却不晓得先生姓甚名谁?”

霍松声丝毫没有控制自己的力道,那腕骨在他手中登时便脱了臼。

“都津……”那人闷哼一声,脸色比之前还要白,突如其来的剧痛令他声音都抖了起来,“林霰……”

霍松声捏着那只断骨,再次望进那双雾气森森的眼睛里。

“林先生,你还真是一点功夫都不会啊。”

林霰抬起头,鬓角已被冷汗打湿:“草民自幼体弱多病,没练过功夫。”

霍松声觑着林霰的面色:“我见先生虽然身体欠佳,但气度不凡,想必是大户人家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