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能替卢公去了这块多年的心病。我看此人如镜中花水中月,实在看不真切,今日请谢公子来,也是想请谢公子替我一道看一看。”

“镜中花水中月皆是虚像,大人何必执着。”

“是不是虚像看过才知。”

钟礼倚栏望着楼下紫陌扬尘,远远看见一个身影朝着这边拍马而来,忽然道:“昳陵一事方家暗中施压不了了之,但不是我忌惮方家和九宗,谢公子知道是因为什么?”

谢敛低头饮茶:“昳陵一行朝野各方高手伤亡惨重,之后地宫塌陷,更是引得湖水倒灌,差点殃及周遭良田,此事于大人来说也是桩祸事。”

“不错,不过祸兮福所倚,若是我当真想在这上面做文章,未必不能再搅翻一次风浪。”钟礼施施然道,从进屋到现在,他好像在此刻终于脱下了那一身儒生的衣袍,改换了政客的朝服,步步为营地开始逐一亮出了他的底牌。

谢敛清楚自己并不会在这个角色中做得比他更好,于是也放下了茶盏,坦然同他对视道:“钟大人想要什么?”

“过了今日,此事钟某可以保证再也不提,就此揭过,谢公子以为如何?”

他这话叫谢敛的态度更为审慎了起来,钟礼却只望着窗外,轻声道:“谢公子若是难以决定,或许可以与人商量一下,听听她的意思。”

他话音刚落,外头传来一声勒马的吁声,谢敛神色猛地一变,外头钟游冷硬的声音已经隔着门缝传了进来:“大人,安姑娘到了。”

***

马车停在了闹市外,今日庙会车马进不去,好在这儿离昆明池不远,步行还能顺道看看沿途的风光。几人从车上下来的时候,明孺还惦记着刚刚离开不久的明湛,明乐倒是神情自若:“阿湛比你有主意,你今天就看好明宜便是了。”

明孺与手中牵着的男孩大眼瞪小眼,转头问她:“那你干什么?”明乐眯着眼笑,理所当然道:“我自然是负责看好你。”

“这可不大公平,我不比明宜懂事吗?”少年气咻咻的,丝毫不觉得自己这话哪里不对,“他稍不留神往人群里一钻就没了影,看他可比看我费劲多了!”

“说的不错,”明乐颇为怜爱地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神情复杂道,“你确实是比明宜懂事些。”

一大一小三个人吵吵嚷嚷地从闹市经过。今日出来游玩的人不少,年轻男女相邀着来这儿游湖;雪后初晴,太学的青年学子也放了假,三三两两出现在各个酒楼茶庄里头吟诗作对;货郎走街串巷,叫卖声不绝于耳;还有带着面具的杂耍人,成群结队的挤过拥挤的人潮,吸引了沿途不少目光。

明宜兴奋地脸颊发红,明孺牵着他犹如牵着一匹随时都准备脱缰的野马,他自觉在山上习武时,也没这么耗过精神,稍不留神,就能被他拖着挤到了哪一处人群中去。

倒是明乐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目光随意地落在周围。经过某一家酒楼时,她好似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抬头朝上看了一眼。酒楼二楼的栏杆旁空空荡荡,往里还能看见围坐在酒桌旁的客人,没人注意临街的行人。

她低下头,疑心是自己太过疑神疑鬼。等她快步跟上了前头的人,身后巷尾里刚刚那一群带着面具走过的杂耍人,从墙后露出了半边身子。站在最前头的人朝后头的打了个手势,身形微微一动,却突然听见身后的暗巷里传来几声脚步声。

这群人猛一回头,才发现不知何时这巷子里有人已绕到了他们身后。来人紫衣玉冠,身形高瘦,手中执着一把竹骨伞,遮住了大半张脸。领头的汉子悚然一惊,一群人已下意识堵上了巷口的出路,成半防御状。

执伞的人见状像是轻轻嗤笑一声,微微抬起伞面,终于露出了大半张脸,他慢条斯理道:“看来你们并没有将我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