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自己摔下来嗑在那上面,就是叫这坑里的另外两个给砸死的。
他“啧”了一声,问上头的人:“这两个是什么来历?”妇人抽噎着遮遮掩掩道:“他们说自己是从镇上私奔来的,别的哪里知道……”
崔瞎子不用多想也能猜出是怎么一回事,心中冷笑一声,又去看坑底那一对苦命的鸳鸯。只见二人衣衫有些凌乱,身上除了一些擦伤倒也没有什么大碍,料想应当是刘老五出门之前给二人下过迷药的关系。这么看起来那刘老五当真是自己摔下来给嗑着头摔死的?那瞎子琢磨了一会儿,很快也就释怀了,反正这刘老五怎么死的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只要这两个人还活着就还好办。
他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来,往两人鼻息下面一凑,确定短时间内二人不会转醒,方才满意地将药瓶收了起来。
他动作麻利地攀着绳子跳了上来,又从牛车上取来先前早就准备好的绳索,将底下的人拉上来,只等他将人运上了牛车,那妇人还跪在一旁哀声啜泣。他不耐烦道:“好了,刘老五点背,你就想开点吧。”他一边将人绑在车上用稻草盖好,一边开口颇为敷衍地劝慰了几句,“我看那刘老五在的时候对你们娘俩也不怎么样,不然还能想着把亲闺女卖了吗?他现在死了,对你也算是件好事。”
“他……他死了是干净!我以后可怎么活。”妇人掩面哭泣。这世道艰难,没了丈夫的女人,一对孤儿寡母要想活着也不容易。她想到这里,忽然间抬起头,冲过来拉住了他的衣衫,状似疯狂道,“都怪你!都怪你们做这种黑心的买卖!这都是报应!”
崔瞎子一把推开了她,理了理衣衫:“报应也是刘老五的报应,要不是他主动来跟我卖闺女,能有现在的事情?”
他见妇人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转眼又要哭起来,处境也是可怜,终于隐隐生出点恻隐之心来,粗声粗气道:“行了,算上之前给刘老五的那一贯钱,这坑里两个人,我再多给你一贯,也够你母女两个过一阵子的了。等回去以后把家里能卖的东西卖了,再去镇上寻份活计,总不至于饿死。”
那妇人抽抽噎噎又道:“刘老五这一死,村里人还不知道要怎么在背后议论我们娘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