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不错。”

霍思远便心满意足地笑了起来:“李记的桂花糖是衡州的老字号了,一直开到现在。就是听说地方偏僻了些,你要是喜欢,就让寄孤带你去。”

岑源道:“董堂主日理万机,怎么好因为这点小事麻烦他。”

霍思远听了,神色黯淡了一瞬:“说得也是,那找个堡里的其他人也是一样的。”

岑源察觉自己兴许是说错了话,便另起了一个话头道:“少堡主与董堂主关系很好?”

“我俩自小一起长大。”说到这个,霍思远看上去又提起了精神,“寄孤是后山守墓的董叔从乡下接过来的孩子。那年乡下发大水,他爹娘死了,董叔就把他过继来当了养子。他年纪小的时候话很少,因为脸上有伤就常被后院那些孩子欺负。姐姐每个月十五都要上山给娘扫墓,一来二去注意到了,就接他回来当我的陪读。”

岑源道:“董堂主能得少堡主和大小姐真心相待,也是一桩幸事。”

霍思远笑了笑:“不是的,寄孤他能有今日,是他自己努力。

我自幼身体不好,跟不上学堂的进度,寄孤跟着我上课,学得都比我快,总要回来再帮我补课,有时候先生要我抄书,也是他夜里偷偷替我抄了交上去,免得我受罚。

我学不了武,又不喜欢一群人围着我。寄孤就偷偷去求了姐姐,跟着堡里的弟子学武,这样将来即使有什么危险,他也能在我身边保护我。

我知道外头不少人嫉恨她,都说他能有今日全是靠着姐姐。但我天天同他在一起,他暗地里付出多少,我都看在眼里。”

他神色间既有几分感慨,又有几分骄傲,可见这番话字字真心,对董寄孤能有今日,确实是发自内心地感到高兴。

岑源温言道:“我以前见董堂主冷淡,没想到竟也是个如此细心的人。”

“恩,”霍思远浅笑道,“他虽看着不好相与,实际上是个再心软不过的人了。”

“我不同意。”落针可闻的大堂上,谢敛低声打破了这一片寂静。

董寄孤转过身,语气并未因为他的当众反对而起波澜:“谢公子能说说理由吗?”

谢敛负手站在堂下:“风险太大,董堂主自问有几分把握?”

“七分。”

“我是说保证诱饵的安全?”

董寄孤一愣,微微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非常时期只能用非常手段……”

“这个非常也包括无辜者的性命吗?”谢敛的语气忽然尖刻了起来。

堂上静默了一会儿,霍芷接口道:“寄孤这个法子确实是目前最快就能见到成效的办法,虽要冒些风险,但与收益相比,这点风险霍家承担得起。除非谢公子还有更好的法子?”

她从堂上看过来,目光冷淡地落在谢敛身上:“她如今既是霍家堡的人,与霍家就在同一条船上。就算当真有什么不测,以一人的性命换取百人的性命,不值得一试吗?”

“大小姐说得也有道理……”堂中有人开口,接着便陆续有人附和道,“董堂主的法子若是能成,于霍家堡也是大功一件。”

“不错,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大祸当前,本就应该如此。”

“……”

从刚才开始,坐在椅子上的霍英始终一言不发。现在到了要他做出决定的时候了。

等堂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了下来,他终于缓缓开口道:“寄孤的法子……可以一试。”算是给此事下了一个定论。

谢敛放在身后的手微微收紧,霍芷唇边泛起一丝冷笑,似乎这个决定早就在她意料之中。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请假一天,周一晚上更新。

第7章 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