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明显撞枪口上了。
商淮看着他的背影,嗅着残酷的冰雪之气,说实话,还是觉得有些不真实。很难想象这样一个人,战场上强势得和什么一样,怎么谈情说爱起来会那么幼稚,居然会因为不被当场承认这样的事,在心里生天大的闷气。
百里之外,王庭??x?主殿之中。
江无双和王庭之主站在高阁之上,明净窗前,江召平静站在半步之后。父子三人隔空远眺,皆望着这一幕,气氛压抑凝滞,好半晌,王庭之主才沉着眼开口:“无双。两位老祖撑不过明年了。”
江无双瞳孔收缩,饶是早有心理准备,知道会有这一日,此时听着,心脏依旧急促又紧张地跳动起来,他深深吸一口气,慎重开口:“可是父亲,我们做的准备是后年年底。”
“风云会上加快动作。”
王庭之主转向江召。这段时间,他更瘦了,平时罩在宽大的衣袍里,像不能见光的怪物,极偶尔出门时被风一吹,日光一晒,像白得透明的一把骷髅骨架。
眼中了无生趣。
江召早就知道,温禾安善良心软,但身处那个位置,不是对谁都善良。王庭质子这个身份,绝不在她的心软范围之内,所以他以为,至少初见是美好的,至少她是真心喜欢过他,才会冒着风险救他,和他在一起,哪怕好感只是因为这张脸。
就像他对陆屿然说的,那也是他的真心话。
他犯了错,所以失去了她,他没理由没资格发疯,陆屿然等了几年才等来重修旧好的机会,他也可以等。陆屿然和她根本不是一道人,巫山施压下来,阻力得有多大?他们迟早分开。
然而他听到了什么荒唐滑稽的解释?
故人。
哈,因为像故人。
从始至终,江召在她眼中,什么也不是,一个原本听话,最后却背叛了她的该杀之人而已。
那就如她所说,生死对立吧。
“温家圣者六日后到王庭。”王庭之主吩咐:“将温禾安解决掉,这场争斗到现在,是该将无关之人清理出局了。”
江召点头。
江无双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担心一件事:“穆勒如今在温禾安手中,生死未卜,若是巫山用天悬家的本事对他,百年前我们在琅州设局收取‘牵挂’的事,会不会败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