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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云为信 萧墨颜 74380 字 1个月前

嘱托,最后决定先将江漫雪送回孤鸿山去,让她老爹的心放回肚子里去,再找上京来好好看看热闹。

江漫雪敲着桌,欲言又止,汪吟吟还是怕她跑了。

“阿礼,你说你,确实是天生的好命。”在林礼上京之前,汪吟吟拉着她的手这样说。她撅了小嘴,满心不乐意又要与自己的姐妹暂时分离,“若是放在之前,你就是公主的荣华。如今享个淑人之荣,倒是亏了。”

林礼瞒谁都没法瞒汪吟吟,因此在早前汪吟吟问起碎月簪的时候,就将身世的原委都告诉了她。

“言大人看来很得圣心嘛,这样的封赏都邀得到——”汪吟吟俏皮地眨了眨眼,意有所指,“希望我届时上京的时候,不要听到点什么别的消息才好。”

“天南海北的,不知道你扯什么。”她打了她一下,“你赶路的速度,要能赶得上你胡扯的速度,我倒不担心了。”

“怎么,你是信不过穿云门教出来的脚上功夫?”汪吟吟瞪了她一眼,“这车马笨重,若真的较真起来,我能比你先到京城呢。”

“还是小心为上。”林礼无奈地敲了敲她,拜别师伯师叔与方老,上了辇去。

天家仪仗接人,自然是奢华隆重的。林礼虽说决定跟去,面上从容淡定,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贵人是不轻易露面的。那穿金厚重的帘将外头遮的严严实实,连同林礼的心也被一并沉沉拢住了。她抬头望轿顶,是珐琅抹开的精致雕画,丛生的花朵,栩栩如生。

她能认出最盛的那朵是牡丹,明明只是画,却娇贵生动的似乎下一瞬就要滴下露来。粉嫩鎏金的梦幻将她整个人罩在里面,她身上的松风白雪竟然显得如此轻薄易碎。

“淑人,这是牡色芳菲轿。通常只有宫里最得宠的娘娘才能坐上一回呢。这回遣了来接您,可真是上上荣宠,头一份儿。”一并来迎她的,还有宫里一个掌事女官,这么对她说。

她垂了头谢过,不多说一句,怕说错什么,空遭耻笑。

轿子里只是她一人,她再环视一周,还是那样的锦绣,还是那样的摄人心魄,似乎就要陷进去了。她忍不住颤了一下,紧接着是一阵没来由的头晕。京城,皇宫,离她最远又最近的字眼儿,她的前缘和今生竟都与这两个词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此生算是绕不开了。

说来无奈,出身穿云清清冷冷地活了十八年,坦坦荡荡地接受了故国已逝,最后却还是要到最富贵奢靡的地方去走一遭——因为她爱上了一个人。

她有时候想,这两个与天家绑在一起的词,就好像最功夫最高强的武林中人,不显山不露水,就让她晃了神,身负双道奇才,却不知调出哪一招去应战。

她在宜年峰上炼出的修为和境界,足以抵挡这一路上的未知吗?

多陌生啊,又不得不去闯一闯。受封倒是其次,她想的是宫里她父皇给她留下的东西,她想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谎言与欺骗无处不在,世人的评说让所谓真实的故事失了色彩。她置身于“失而复得”的尊贵里,苦笑一下,竟是这样的心境——谨慎、害怕、不知所措。

她知道自己想做什么,于是有些清醒了,耳边似乎又有松风在沙沙作响。

进京的那条路走的平缓却又漫长,她的心却飘忽不定。她端坐着,怕出一点岔子,权当清修了。不过送她入京的这些人倒是有趣,他们对轿上新得诰命的这位淑人也很好奇,想谈论却又不敢光明正大的谈论,只能暗地里说上几句。

原本林礼是很难听完整的,只是这日到了京郊,有人问了一句:“原本不是说,在别院安置吗?”

“新来了命令,说是直接到东宫去。”

“东宫?”有人难以置信地叹道。

“太子殿下想是点过头了。”有人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