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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云为信 萧墨颜 77936 字 1个月前

“想我早年里,要是有小礼一半用功,如今应当手里还能拿刀剑,不至于与那伤病刀痕和药石相伴,来的如此痛心。”沈复洲的目光落在浮屠剑上,忽然感慨。

“沈先生不是因为中间生了场病,才与刀剑断了缘分吗?”林礼想起上次他的话。

“旧时在京,有承天恩,在军营里待过,得了一身拳脚功夫。”沈复洲看着她,眼神不明,缓缓道,“多生伤病,但陛下爱护,未曾叫人命悬一线过。”

林礼不说话,看着他那西域风情的高挺鼻梁,总觉得他这副面貌与中政格格不入。竟然还在军中待过吗?真是奇事。

而且,沈复洲口中的“陛下”,定然不是当今圣上,而是前周的那位元延帝。

她才知道的,她的生父。

“陛下贵为九五之尊,待人却极为谦逊有礼,不曾寒过将士的心。”沈复洲微微欠身,接着道,“前周末,天下是乱成一锅粥,但陛下有励精图治之心,怎恐没有再兴之日?那时虽北有边牧,南有尹氏,大大小小的叛乱,可京里的人心未尝不齐,军中也憋着气呢。最后如何败的,竟叫人有些想不通了。”

他说着,叹了口气。

山中不闻世事,林礼先前对前周的了解,也仅限于所听所闻。大概了解前周末年天下大乱,外忧内患焦头烂额,朝廷不理事,加上邪魔横行,百姓过得是非人的日子。

她对元延帝更是一无所知,以为他同所有末代帝王一样,都是昏庸无能之辈。可如今听沈复洲说来,却并非如此。他的意思,元延帝是位明君,那怎么会看着前周走到这样的地步?

这本来与她无关,但是自从晓得了自己的身世,听到这一切的想法都不同了。她现在才知道,尽管她试图用一杯酒去了断,但是身体里的血缘是斩不断的。这种亲缘的力量在一次次唤醒她,让她只要听到,便会好奇,好奇自己那父皇和母妃究竟是怎样的人,当初又怀着怎样的心情,将她送到千里之外。

“前周陛下……这样好?”她小心问。

沈复洲点了点头,似乎并不意外她这样问。他道:“陛下圣明,一生合该刻在前周的基业上。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在如今的燕王殿下率兵攻京的时候,御驾亲征,在宜年峰下最后尽力悲壮一战,遗憾不敌,与毓德皇妃双双殉国。”

沈复洲的语气黯淡下来:“陛下在世时拼尽全力挽救水火,如此一别,应算作万古佳话。”

“毓德皇妃,女中君子,如此气节,大晋如今当立,往后不知找不找的出来一个。”他似乎笑了一声,又低头看着地。

林沈复洲对前周的二位帝妃赞颂有加,礼听得有些愣了,自己的亲生父母,是这样的人中龙凤吗?一身傲骨与气节,为前周,抱着宁死的决心……以至于如今改换了江山,还有人不避讳地,在称颂他们。

这是怎样一种气节呢?叫人怀念至今,大概如天地广博,才能福泽万民。

她透不过气来了。她不知道。

“小礼可觉得,他们好?”沈复洲停顿片刻,这样问。

“自然是好,我很……崇敬。”林礼缓过神来,喘了口气,这样答道,“帝妃如此气节,先生始终称颂,不忘旧情。先生少侍旧朝,忠心旧主,此心亦然天地可鉴。”

林礼抬起眸子,有些怯生生地看着他:“只是今时不同往日,我还要劝先生一句,小礼与先生交好,自然不会四处说去。这话告诉小礼便罢了,若不小心落在旁人耳朵里,不免有祸端。”

哪曾想,沈复洲听了这话,神色一凛,上前一步逼近,沉声道:“小礼以为,我同你说这些,只是同你交好?”

林礼本能后退,眼里闪过一丝惊慌。

“先生还有别的想法?”

“你知